這裡……是藥房?她看見這裡放了很多藥草,不禁詫異萬分,這兒甚至收藏難得一見的千年人參和天山雪蓮!
放眼望去。還有一排排的書架似看不到邊,好比一個巨大書庫!好多……好多書!她幾乎傻眼,趕緊走過去仔細研究。
眼前所見有詩詞史書、兵法秘笈……應有盡有,然而最多的,竟是醫書!
莫非軒轅敖並不只略懂醫理,而是深明此道?她一直以為,當初他摸她脈象,說出她的體質,只是賣弄聰明,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難怪福總管有不適,大當家會派人來找他了!
她踱步來到書桌前,見桌上放著一本夾了書箋的《醫心方》。
從前她在爹的書房內也見過,但她從沒有閱讀過。
本來她也想學醫,跟父兄一樣濟世為懷,可惜爹娘反對,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出身不差,更不該在外面拋頭露面,所以她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醫理,爹平常也不准她碰醫學方面的書籍。
沒想到軒轅敖也會醫術呢,說不定她可以求他教她一點皮毛……不,就算他不教,也求他讓她看這裡的醫書好了!
他似乎正在看這本書呢,不知他看到哪頁呢?她好奇地打開夾了書箋的一頁,仔細閱讀起來。
不一會兒,她馬上面紅耳赤、臉頰如火在燒,急急合上書,整個人跳得老遠!
這、這分明就是……房中術!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竟然偷偷在密室裡看這種東西!最該死的是,文中有很多內容她都領教過……啊!她不要再想了,免得連自己也要齷齪起來!
她走離書桌,去看掛在另一面牆上的潑墨山水畫——淡淡的青山和濛濛碧水,幾個書生在亭中對弈飲酒,神情很是狂放下羈。
雖只寥寥幾筆卻是栩栩如生,可見畫者功力非凡。畫上另有一行題字: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那字寫得龍飛鳳舞,筆力直透紙背,假如沒有相當深厚的筆法功力,相信根本不可能寫出如此遒勁有力的文字。
她凝視著那行字,輕聲默念:「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驀地一頓,她自言自語道:「軒轅敖,這是你畫的畫、你題的字嗎?難道,你也嚮往這種毫無羈絆的逍遙生活嗎?」
彷彿初次認識一個令人動心的男子般,沒來由的,上官蓉的心居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呼吸也跟著不順暢!
「軒轅敖,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為什麼你總讓人摸不清?當我以為你是一個自私白利、霸道殘忍的絨褲子弟時,為什麼又讓我發現這並不是真正的你?」
忽地,她心裡燃起希望!說不定,只要再哀求他,他會被她的真誠打動,早點放爹和哥哥出監牢,再放她回家跟家人團眾!
「誰讓你闖進來的?」男人森冷的聲音驟然從她背後傳來。
上官蓉嚇得轉身,只見軒轅敖雙手背於身後,腳步輕移走向她,步步沉穩卻帶著令人窒息的駭人殺氣。
「我……我路過!」她膽顫心驚地往後挪贈,就怕男人大發雷霆,衝上來一掌把她了結。
「你路過我房間,然後像宵小般「偷偷」潛進來嗎?」他擒住她雙手,將她壓向牆壁。「說,你看見什麼?潛進這裡有何目的?偷了什麼東西?」
這裡從沒有女人進來過,而區區一個上官蓉,竟然趁他不注意,大膽地偷走進來?他是很滿意她這個月來的表現,但還沒到可以縱容她態意妄為的地步!
「我……只是看見石壁上的雕刻,所以好奇地摸了一下,就不小心闖進來了,我才沒有什麼目的,我也沒有偷東西!」她不禁大喊道。
軒轅敖挑了挑眉,環顧四周並沒有被搜掠過的痕跡,她眼神亦沒有瑟縮畏縮,便放開對她的箝制。
上官蓉揉揉自己的手腕,眼中充滿憤怒。「就算是捉賊也要見贓才能定案,你憑什麼這樣冤枉我?」
他們好歹也相處了一段日子,她以為他瞭解她的,可他竟不由分說地指控她,他眼中的冷冽讓她心寒!
「是你先偷溜進來。」她還好意思說他的不是?「你應該在房內休息著,不是跑到這兒來閒晃!」
「是是是,我擅闖你的私人禁地,我罪該萬死,我鄭重道歉好嗎?」上官蓉深深一鞠躬。「四當家,對不起,我錯了,請原諒我好嗎?」
軒轅敖看著這樣的上宮蓉,忽然嘴裡說不出話來。明明只是一個提供身體、治療他內傷和劇毒的女人,他心裡怎會對她泛起了憐惜?
「你回房間吧!」他命令著。這女人應該不知道,假如換作其他侍妾,他早就把她們重罰一頓了!
上官蓉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沉默地越過他走出密室,心碎地奔回自己的地方去!
她錯了、徹徹底底錯了,才會以為他有至情至性的另一面。殘酷的男人,一輩子都是殘酷,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
*** *** ***
這幾天,上官蓉的心情都很煩悶。
她很想知道,關在天牢的家人究竟過得如何,軒轅敖有沒有善待他們,他打算什麼時候才將上官家的人釋放。
之前,她不知問過多少次了,可無論她怎麼苦苦哀求,這男人還是無動於衷,半點風聲也不肯透露,只說他們現在很安全,她無須擔心!
但她如何能不擔心?她肯委身於他,成為被他玩弄的侍妾,全是為了親愛的家人啊,假如他沒有信守承諾,她留在這裡豈不是毫無意義?
更讓她懊惱的是,她完全沒有門路可以得知外面的消息。
現在,她更不可能開口問他。或許是他對她擅闖密室仍氣在心頭,也或許是這幾天她「不方便」,總之他沒來找過她,連她的小院也沒踏進一步。
掛念家人的心情、和軒轅敖之間的不愉快……一切一切,使她的「那個念頭」也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