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東方羽胸前,哭得慘兮兮的愛凡聽見他的話,馬上抬起頭瞪著他。「那你為什麼不自己打打看?」一生病就任性似乎是她的專利。
「生病發燒的人又不是我。」這女人連腦袋也燒糊塗了嗎?
這次回應他的只有胸前的嗚咽聲。
決定不再同情她,他一把將她推回床上躺好。「現在給我睡覺!」
「不要!」
這女人欠扁嗎?
東方羽也跟著躺下,將咳個不停的她抱在懷裡,命令的說:「睡覺!」
「為什麼你也躺下來?」濃重的鼻音裡有著疑惑。
「因為我累了。」一整天搞下來不累才怪。
因為他累了?所以就跟她一起睡嗎?
天啊,她的頭好暈好痛喔,他的胸膛好溫好暖喔……
她也累了,那她也睡一下好了。
哭鬧了一整天,胸前的小人兒終於忍不住昏沉而睡著了。東方羽勾起嘴角,這傢伙的腦袋瓜還真不是普通的簡單。
還沒有睡意,東方羽緩緩端詳起她的睡相。她有一張圓圓的小臉蛋,不算美麗卻有一種獨特的風味,兩扇睫毛微俏而幽長,此時微啟的雙唇因高燒而紅潤無比,還有那紅唇下的貝齒……
其實,她長得挺可愛的——
「……這下慘了。」東方羽望著懷裡的人兒,又歎了口氣。
雖然歎著氣,但向來薄冷的嘴角此時卻是上揚的。
自己喜歡上她了嗎?
否則他怎麼會因為她的冷落而生氣、否則他怎麼會因為她生病而緊張不已?即使他失去了記憶,像這樣照顧一個女人,他猜,依自己的性子,應該也是生平第一次吧?
第四章
北市鬧區內,氣勢宏偉的的辦公大樓林立,一間不起眼的建築公司夾雜其中,更顯得這間小建築公司外觀的簡陋。
公司內部的設計有著負責人強烈的個人特色,一眼望去全是木造的古樸質感,在這講求時街感的時代,這樣的設計似乎顯得有些沉重落伍。
負責人的辦公室裡,兩個男人正面臨事業危機已經奸幾個月了,再加上有心人士的打壓,原本一些長期合作的客戶也漸漸消失。
「關於金祥船運的案子,他們很滿意這次的提案,並且想要藉這次擴大合作。如果我們與金祥船運的案子合作成功的話,資金周轉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另一個負責人——王將,一掃多月來的憂慮,一大早進了辦公室就滔滔不絕地對何詠申報告。
金祥船運是出了名的難伺候,連有名的大公司也常受刁難,但因為酬勞豐厚,想得到他們案子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何詠中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驚訝地看著長久以來一起打拼的夥伴。「喔,這次提案是誰的想法?」
他記得他們為了減少支出,不但裁減人力,甚至不再僱用新人了。
王將神秘地笑了笑。「你一定會很驚訝——是愛凡。」
何詠中這次真的瞪大了眼。「愛凡?!你確定?」
當初女兒自告奮勇要幫他時,他當然是欣慰又高興,但他可不敢抱太大的期望,就當她在自己公司裡學學東西、打打雜罷了。
「是的,的確是愛凡所提的案子沒錯。我們實在不能小看她,沒想到金祥船運在這麼多的提案中,居然會看中一個毫無經驗的新手,而且還要求擴大合作範圍,一旦案子底定,愛凡的身價可就非比尋常了。」
何詠中越聽越不敢置信,手指敲著桌面沉思著,隨後對王將交代:「把她的提案拿來給我看看。」
不是他要漏女兒的氣,他自己的女兒他還不清楚嗎?不要說愛凡沒有建築設計的才能了,那迷糊的個性連生活都有問題。
「我就知道你會想看,我早拿來了。」王將笑了笑,從一堆文件裡抽出紅色的夾子遞給他。「原本我也不相信,以為是金祥船運的人搞錯了對象呢!說不定愛凡真的遺傳到你的設計才能,而且還有你沒有的行銷能力喔!」
何詠中白了老友一眼,對他的話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我是沒從商的能力,不過好兄弟,你忘了你也沒有嗎?」
這時代光有能力是不行的,還要懂得宣傳廣告,偏偏他們就缺乏這個能力。
坊間到處充滿了虛有其表的設計家,沒有真材實料,不過是宣傳廣告做得好卻大紅紫。
等王將一走出辦公室,何詠中隨即低頭翻開文件夾,才一眼,他的疑慮又更深了,文件的內容壓根就被人仔細地修改過,上頭的字跡有一半都不是愛凡的,這樣蒼勁有力的字跡分明是個男人的。
這人不是簡單的人物,不但對公司營運極為瞭解,而且點子更是無人能及,難怪金樣船運會如此滿意這個提案。
有人在幫愛凡?公司裡有這樣的人嗎?如果有,為什麼不自己提?他從來就不是那種打壓後輩的老闆啊?
何詠中的疑惑多得無法釐清,按下秘書室的通話鍵。 「江秘書,幫我把愛凡叫進來。」他一定要找女兒好好問清楚。
話筒傳來江秘書疑惑的聲音。「小姐今天沒來上班啊,她已經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了。您不知道嗎?」
何詠中眉頭一皺。好幾天的病假?想想自己只顧忙著公司的事,連女兒生了病都不曉得,他這個父親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江秘書,取消今天下午的會議,改成明天早上。」
還有,他很想知道這個修改女兒提案的人是誰。
他,會是個不得了的人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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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兩個男人,最後還是碰面了。
「爸,你還好吧?要不要我叫雲姨來?」愛凡擔憂地看著因為見到東方羽,而震驚地半癱在沙發上的父親。
頭疼欲裂的何詠中撫著額際,怒瞪著女兒。「你說我能好嗎?你去了趟大陸,就給我藏了一個男人在家裡!我能好到哪裡去?他是誰?還不給我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