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願意的,否則她會為自己的承諾付出代價。」衛遲晉終於正視他,瞳孔裡的氣勢映著墨綠色光芒,顯得神秘詭異。
聽見衛遲晉的話,段元廷突然感到一陣心慌,焦急又憤怒地說:「不准你傷害她!」話一出口,段元廷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他竟會為一個女人的安危憂心?
看見段元廷的神情,衛遲晉微微一笑。「我傷不了她的,因為你傷她比任何人都深。」
「什麼意思?」
「是你自己放棄和她有關的一切記憶,所以除非你自己想起來,否則沒有人可以告訴你。」
他自己放棄的?
在段元廷思索衛遲晉的話的同時,南炙趕到館內,見到兩人便焦急地說:「事情不好了,何愛凡被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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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惡之子,單獨來,我等你。
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只有釘在牆上的那張字條和一室的空蕩。
會稱呼他為罪惡之子,想必擄走何愛凡的人知道他母親的事,所以知道他當年放走母親的密道,否則以大宅裡衡方昱親自設計的保全系統,是沒有人可以在大白天擄走這裡的人。
可惡!他連她到底是誰都還沒想起來!為什麼會擄走她?難道她對他重要到會願意單槍匹馬去救她嗎?
腦際又開始隱隱發疼,氣憤之餘,他一腳踢翻桌子,桌面上所有物品應聲掉落,包括一本沉黃的舊書……
撿起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老舊書本,翻開其中的一頁—
我的孩子、我的骨血、我真心愛過的唯一血脈,請原諒你的母親。
因為我已經幾近瘋狂,瘋狂到連自己都快不認識。
瀕臨瘋狂之際,尚在襁褓中的你要如何傾聽我對你的愛意、如何理解我為何瘋狂?
若我有幸,願你今生可得見,並原諒母親因瘋狂而失去愛你的能力……
是母親當年的日記!
字跡從前頁的娟秀到末頁的凌亂,字字訴說著她如何被迫嫁給只為傳宗接代的父親、婚後父親的冷漠,和她這一生真正愛過的唯一骨肉。
她愛他?
即使這個悲慘的婚姻使她瘋狂墮落,甚至不惜成為集團的叛徒,她還愛他?
心裡那道長年因母親罪惡而下的枷鎖,突然應聲而解。
她並不是天生的壞胚子,不過是個一生被利用而瘋狂的悲慘女人罷了。
她的血液並不罪惡,罪惡的是利用她與集團聯姻的外公,和利用她生下子嗣的父親,是那些男人們的自私。
這樣的母親,他還能恨她嗎?
鏡片因眼眶的熱氣漸漸起了霧,碎裂而不完整的記憶逐漸融合,爆炸前母親將他推向地牢的井洞中,是為了救他??br />
在石洞後方救了自己的女子,是愛凡!
在醫院迷離轉醒之際,輕聲告白的女子,是愛凡!
他怎麼會答應她的要求,忘了她?
他居然讓心愛的女子又再一次為他陷入了危險……
第十章
「聽說你在等我?」一陣低沉優雅的嗓音突然響起。
楊芊芊抬起頭,梳妝鏡照出段元廷穿著黑色勁裝的修長身影,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身在虎穴的緊繃感,只有透過鏡片逼視她的雙眸正燃著兩團藍色火焰,彷彿恨不得將她燃燒殆盡。
「你?你怎麼進來的?」手中的梳子滑落,楊芊芊心慌地從椅子上跳起,面向他。
她兩眼直盯著他,一手在身後搜尋著,想按下梳妝台下的暗鈕。
眼尖的段元廷隨手彈出一個硬幣,直中梳妝台,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在哪裡?」段元廷在微笑,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楊芊芊對這個男人的眼神感到恐懼,忍不住開口威脅道:「……殺了我,你可就見不到她了。」她開始懷疑她和梁是不是太大意了?
段元廷冷笑了下。 「你以為除了靠你,我就找不到她嗎?」惹毛了他,絕沒好下場!
看見段元廷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模樣,楊芊芊氣憤地道:「你以為你一個人真能救得了她嗎?就算你進得來也不一定出得去,更何況還要帶著一個虛弱的女人。」她越想越覺得信心滿滿。是啊,這裡戒備森嚴,就算他一個人能無聲無息地潛進來,也不代表他能帶著何愛凡闖出去。
一聽見何愛凡變得虛弱,段元廷心中的憤怒燒紅了雙眼,大步一邁逼近她,一手掐住她的頸子。
「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段元廷的大手掐得楊芊芊呼吸困難,而他眼裡的那股恨意更嚇得她連話都說不清楚。
「等一下!」這男人是認真的,她會被殺!「是那個女人自己不吃不暍……我帶你去就是了!」
「別急、別急,用不著勞動『翻羽」大駕,我這不就把她帶來了嗎?」
楊芊芊的話才剛結束,她的房門口就響起梁的聲音,還有他手中虛弱而幾近昏迷的何愛凡。
段元廷轉過身,掐住楊芊芊的手依舊沒有鬆開,瞳孔裡的兩團火焰因乍見何愛凡蒼白的臉龐而更加炙熱。 「放了她,否則這女人也別想活命。」
梁淡淡地瞥了一眼楊芊芊痛苦的神情,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真以為我會在乎這女人的命嗎?她父親的公司已經因為你動的手腳而倒閉了,她現在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除了幫我暖床,根本毫無利用價值。」
聽見梁無情的話,楊芊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梁,你!」
「芊芊,不要怪我,我早就教過你,世上除了自己誰也不能相信。」
話還沒結束,梁的手下已經射出一把飛鏢,段元廷眼明手快閃開,而飛鏢直中楊芊芊的咽喉。
「為什麼……」飛鏢射穿了她的頸動脈,一時間鮮血四濺,楊芊芊緩緩倒地嚥了氣。
靠她最近的段元廷雖然已經先一步閃離,但仍舊濺到一些她的血跡,他沒有在意,只專注看著還在敵人手中的何愛凡,絲毫沒注意手臂上的血跡彷彿被吸入肌膚般迅速斂去,還有梁嘴角邊那抹淡淡的笑意。
「現在你什麼籌碼都沒有了,不過我還是願意跟你談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