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請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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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那筆錢是怎麼來的嗎?是我們辛辛苦苦賣了四年臭豆腐存下來的,是我去地下錢莊借來的!你居然把它拿去大陸包二奶?曾與正,你到底有沒良心!?」

  曾太太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拿起竹掃帚,敲得桌面砰砰響,盈心慶幸起自己躲在外面。

  「你不要聽別人亂說,我哪有去包二奶!?」曾先生也吼叫回去。

  「你沒有?那早上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

  「我不認識啊!一個打錯電話的女人就會讓你發神經·瘋女人!」

  「我發神經?和你同去大陸的林先生也發神經了?要不要我把照片拿到你面前,把你們那些不要臉的下流事情,一件件翻出來說,你才肯說實話?」

  砰地一聲,椅子推落的聲音傳出門外,盈心下意識地縮縮腳。

  她被打慣了,聽到這種類似破壞的聲音,多少會有反應,即使明曉得不是針對她。

  「我要招什麼?林錦標就是見不得我好,才故意陷害我,你去聽他?」

  「五十幾萬拿去大陸不到兩個月全花光光,你是哪裡比他好,值得他來陷害?除了你拐女人的功力一流之外,哪一點比得上人家?」

  「好好好,你喜歡林錦標就去嫁給他,我又沒勉強你不能去爬牆,幹嘛老拿他的話來找我的碴。」

  「不要轉移我的話題!好,你硬要說你沒包二奶,為什麼帶過去的五十幾萬全沒了,還欠下一屁股債?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說過幾千次,經商失敗、經商失敗,你聽懂沒有?」

  曾太太氣不過,用力一推,把曾先生推到地板,叩一聲,他的額頭撞到桌角,登時血流如注。

  「你嫌日子太好過是不是?一天到晚鬧個不停,有精神吵鬧,不會多想想怎麼過日子。」

  疼痛讓曾先生不顧一切,他的氣勢轉大,站起來,一手壓住額頭,一手指著曾太太大叫:「對啦!我就是在大陸包二奶,看不慣嗎?離婚啦!」

  「跟你那麼多年,你居然講這種話,你是不是人吶?」

  「娶你這種女人,是我倒八輩子楣。」

  「你怪我?好,離婚就離婚,四個小孩是我生的,我全要。」她張牙舞爪,拿起掃帚又要往丈夫身上揮過去。

  「要就帶走,我就不信你養得活。反正我有二奶,想生幾個就生幾個。」曾與正拉過掃把,猛力一推,曾太太差點兒摔倒。

  「曾與正!你這個垃圾,你會不得好死,我詛咒你出門被車撞死。」

  「你詛咒我,你才不得好死,爛女人,我們曾家再留你,祖先都要看不過去。」說著,曾與正硬是把妻子推到門外,砰地,門被用力關起來。

  幾個踉蹌,曾太太摔到盈心身上,洗衣水濺了一身。

  反身看見盈心,她滿肚子火,掄起地上的柴木,就往盈心身上招呼。

  「該死的賤貨,要不是你這個掃把星,我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你這個不祥的女人,克父克母還不夠,連養你的也得不到好下場。」

  她每說一句,棍子就下砸,對於這種場面,盈心從小到大應付太多次,她曉得該用什麼角度閃過,才能讓身上的傷痕減到最少。只不過,這次她的舊經驗派不上用場,曾太太氣瘋了,發洩成為她跟前最重要的工作。

  「媽媽,你不要打臉,我明天還要上班賺錢。」疼痛在她身上已經是常態,不習慣都難。

  「賺錢了不起?你賺那點錢還不夠曾與正到大陸包小老婆。」她揮得更凶了,盈心左右都躲不過她手中的棍子。

  盈心跑進雨中、曾太太不放過她,繼續追過來;盈心逃得連拖鞋都掉了,仍不敢回頭撿,只是睜著模糊的視線,沒命往前跑。

  盈心衝出巷子,霍地,一輛汽車在她跟前緊急煞車。砰!腿撞上車子,她整個人趴在引擎蓋上。痛……

  這一延遲,曾太太追過來了,二話不說,棍子繼續往她背部招呼。

  咬住下唇,盈心不哭,一哭她只會更苦。有上天為她洗滌淚水,她相信,沒事的,會過去的、她一定會好的。

  車上下來一個高大男人,他拉住曾太太的手,面色鐵青說:「跟我去警察局,罪名是傷害。」

  曾太太讓男人的氣勢嚇壞了,縮回手,推開男人,連連往後踉蹌幾步,隨即轉身往家的方向跑。

  「謝謝!」

  雨水掛上眼睫,盈心看不清對方,只曉得他為自己解了圍。站直身體,一個九十度鞠躬,她很高興這場雨讓自己不至於過度狼狽。

  「你有沒有受傷?」

  「我……沒有。」受傷是家常便飯,她不想小題大作。

  「上車,我想和你談一談。」

  「我沒事的,謝謝你,我想回家了。」

  盈心想到還有一大堆衣服還沒洗完,還有……養母的憤怒,她不能再出半分錯誤。

  「我是孟純的哥哥,我想和你談一談。」余邦說出自己的身份。

  「孟純的哥哥?」

  是他,一直資助她上學、幫她付學費的余邦哥哥?對盈心而言,他是她的長腿叔叔,揉開眼睛上的水霧,她想努力看清他。

  「上車好嗎?」孟余邦又問。

  「好。」

  不顧腳板正赤裸著,她的心漲滿喜悅。

  四年來,和他見面,當面向他說聲謝謝,是她夢寐以求的希望。有人說過,當一件壞事情發生時,就會有一件好事來做彌補……她身上這些傷,值得了!

  坐上車,她撥撥及肩的半長頭髮,把濕漉漉的髮絲全推到耳後。

  「冷嗎?」余邦問,回答他的不是語言,而是她咕嚕咕嚕,腸胃打架的聲音。「餓了?」

  「有一點。」她不能睜眼說瞎話,從早上養父回家開始,她就藉口忙,遠遠離開被養父母盤踞的餐桌。

  「我帶你去吃飯?」

  「好。」盈心笑開,忘記身上的疼痛,忘記回去將要面對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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