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又沒有多餘的房間,而她心知肚明老媽的算計,該不會要她和那傢伙睡一間吧?
紀小夜趕緊說道:「媽,我發誓,等老爸從埃及回來,我絕不會告訴他,你們那張床曾睡過其他男人。」意思就是,把他們的床讓給那傢伙睡吧!別把腦筋動到她身上。
她老爸是名考古學者,一年有三百天跟著考古隊四處跑,沒有待在家裡;她爸媽一個是沉默少言的書獃子、一個是熱情洋溢的音樂才女,真不曉得這兩人當年是怎麼兜在一起的!
「妳可不能叫我們孤男寡女的同睡一間房!」進了自己房間,紀小夜先聲明。
「怕什麼?」紀母輕鬆道:「你們若真會發生什麼事,老早就發生了;再說,以前你們也常睡在一起。」當然,如果真能發生什麼最好!嘿嘿嘿∼∼
「媽,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她頭痛地揉著額頭。
「不然妳先和小琥擠一晚,把妳的房間讓給駿願睡。」紀母說。
「不要!」她死也下要和妹妹擠在她那張小床上!「他可以睡客廳啊!」
「沙發那麼小,他一個大男人躺在那兒怎麼會舒服?妳就別鬧彆扭了。」紀母不苟同的搖搖頭,拿起一床棉被鋪在乾淨的地板上。
「我房間的地板不會比沙發舒服的。」窗外狂風呼嘯,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誰說駿願要睡地板……」鋪好棉被,紀母直起腰,拍拍手,大功告成。
「今晚妳打地鋪,床就讓給駿願睡,懂嗎?。」
「……」
「好了,不知道老頭子的新睡衣合不合駿願的身?我去瞧瞧。」紀母拍拍女兒的肩,走出房間。
紀小夜無法置信。
瞪著鋪在地板上的一床棉被,忽地,就見她從床上彈起,跳下床去關門、落鎖。
吼!真是夠了,說什麼她也要死守四行倉庫!
紀小夜直到此刻才深深的感覺到,原來在這個家裡,自己的堅持根本是個……
屁!
原來她老媽老早就想當人家的丈母娘想瘋了,甚至不惜將自己的女兒送入虎口。
*** *** ***
「喂,你一個高高在上的總經理睡地板不嫌委屈啊?」紀小夜涼涼的說,
瞧他,就算是睡在地板上,也怡然自得的像躺在一張柔軟大床上般舒適愜意。
沒能保住四行倉庫,只能誓死捍衛住床上一角的紀小夜,愈瞧是愈不甘心。
言駿願緊抿的唇角,因她的酸言酸語而輕輕一扯。
唉∼∼原來她的耐性只有這麼一點啊?
他還以為,她打算整夜都把他當成隱形人看待呢!
「如果妳允許的話,我倒不介意和妳擠一張床。」她的床和他家裡的一樣,都是KING SIZE。
「哈!」紀小夜乾笑一聲;「放屁!」嫌惡的表情只差沒在地上吐口水。
哎呀呀!她那張嘴……雙手枕在腦後,一臉愜意的男人,無奈地直想搖頭歎息。
嘖,找個機會,他非好好洗洗她那張嘴不可。
瞧他劍眉微擰,紀小夜不甘的心總算有絲快意。
「喂,你是故意的嗎?」
在暈黃燈光的映照下,他陰柔的五官更顯立體俊挺,教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紀小夜眸一眨,翻個身,瞪著天花板,不再瞧他。
「什麼?」他問。
「你明知在這種天氣之下,我媽絕不會輕易放人的。」跟著倒楣的就是她!
「我已經和小琥約好,而且我出門時天氣沒那麼糟的。」
其實他是看了新聞,知道風雨會逐漸增強才決定出門的……唉,好吧!他承認,他也有任性的時候!
不過,這可不能告訴她。
「言駿願,你會不會太寵那小鬼了!紀小琥以為別人都像她一樣閒得在家拍蒼蠅啊?」他又不欠她。
哼哼!就算他欠,也還輪不到她紀小琥!
「別這麼說她,她的生意做得挺不錯的……不過,找還是要謝謝妳的關心。」他故作體貼道。
「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在關心你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打死也不承認!
紀小夜拉起被單,再翻個身,索性當個縮頭烏龜。
幾分鐘過去。
房裡除了狂風驟雨拍打著窗戶的聲響外,再無其他。
就在紀小夜以為他已睡著時,低沉的男聲卻又在背後響起。
「小夜。」
「幹嘛?」她粗聲粗氣道,就是沒辦法給他好口氣。
「妳和孫志浩他……」
猝然圓睜的水眸,瞪往窗外某一點。
「真的分手了?」遲疑一會兒,他再開口。
被子裡的人兒倒抽口銳氣,俐落的翻身坐起。「我媽連這種事都告訴你了?」紀小夜無法置信。
「呃……」他怔了怔,眨巴著眼望著她。
「那她有沒有順便告訴你我的初潮什麼時候來?」她沒好氣說。
「呃,是國小六年級吧?」俊容露出思考狀。
吼!「你還真的知道?」羚羊般的敏捷身子一躍而下。
「等等,妳要去哪裡?」他連忙拉住她。
「大義滅親!別攔我!」她忿忿的從鼻子噴著氣,拍開他的手。
「妳媽什麼都沒說,是妳自己說妳和他分手的。」他趕忙補上一句。
「我沒有!」她怎麼可能跟他說自己被甩了?
「妳有。」
「我沒有!」她又不是瘋了。
「妳有。」
「我沒……我有?」瞧他那正經八百的表情,紀小夜也開始不確定了。
「對。」他信誓旦旦的。
「……前天晚上?」骨碌碌的水眸轉了圈,最後又回到他臉上。
「前天晚上。」他只差沒舉手發誓了。
「……你不是醉了?」狐疑美眸盯得人發毛。
「我睡到一半渴醒了,剛好聽見妳的夢話。」他力持鎮定。
「我很少說夢話的呀!」她思索地摸摸下巴。
「或許是受到刺激吧!偶爾我也會作噩夢。」他面不改色的。
「為什麼我完全沒印象?」她銳利的眸光似要看進他的眸子深處。
「對於不愉快的夢,通常隔天醒來我也不太記得。」他繼續打著太極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