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貝勒靚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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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猜!」她莫名脫口。

  兩夫妻相覷一眼,順著她。

  蘇映心出自自覺,好似那名字很早很早她就耳熟能詳,聽過千百次了。「他叫逍遙,對不對?」

  有一刻,江國斌和蘇見心是張口結舌的,但隨即恍然大悟地笑出聲。「你這促狹鬼,差點上了你的當,逍遙的名字有什麼秘密可言?你啊,絕對是問過了媽媽才來尋我們開心的,是不是?」

  不是!蘇映心解釋不上那感覺,反正,她知道就對了。她不想辯駁或解釋什麼,只扮了個鬼臉,算是答案,便誇張地提高聲調。「我肚子餓慘了,姊,可以切蛋糕了嗎?」

  「蛋糕不會長腳跑掉的,你放心。還是你最愛的黑森林巧克力蛋糕喔!」

  她輕瞥已恢復吸吮大拇指的小侄兒,突然又愣頭愣腦地迸出:「你們會好好照顧他吧?」

  蘇見心掀開蛋糕盒,拿出碟子時又被妹妹的話嚇得一怔。「心兒,你是不是哪裡不對勁?逍遙是我的孩子,我們愛他都來不及了!」

  「那就好-一我喜歡他——耶,大概是太喜歡,哈!

  一見鍾情了。「她又把氣氛弄壞了。

  蘇見心擔憂地斜覷她一眼,不過沒再追究。

  「姊,我可是空腹好幾頓,準備來吃撐這一餐的,你切蛋糕可別厚此薄彼幄!」撇過臉,她不想再看她的小侄子。

  「老婆,你這妹子臉皮愈來愈厚,幸好當年我娶的是你!」他摟住蘇見心的腰,毫不避諱。

  蘇映心打起十分的精神頂回去。「想當年?姊夫,想當年我才十三歲,你若真想娶我,老早被你岳父一記回馬槍掃得從此進蘇家如入蛇蠍穴啦!」

  江國斌苦苦訕笑,誇張地歎氣。「你呀!無法無天大膽得可怕,將來,不知誰能治得了你喔!」

  蘇映心將嬰兒遞還蘇見心,隨手捻了一塊巧克力放進口中,卡滋作響之際,仍不忘回嘴:「姊,你最好看緊你老公,聽他言下之意,他在外頭認識的女人搞不好可用『打』做單位來計算。」

  完了!這下子可一頭栽在蜂窩上了。「吔——你這是欲加之罪,一點良心都沒有!

  怎不想想你現在放進嘴裡的蛋糕是誰貢獻出來的——」

  「老公——」蘇見心瞇緊了狹長的鳳眼……

  蘇映心置身她一手挑出來的暴風圈外,大啖蛋糕,她是眼不見為淨,更何況夫妻吵吵鬧鬧,總是多添生活情趣,偶爾為之也不錯!

  驟來的夜雨,綿綿密密。

  陡然捲來的風和無數撲進蘇見心衣領的雨滴,使她打了個冷顫,撐著傘的手也瑟縮了一下。

  「姊,進去吧!颳風下雨的,你坐完月子沒多久,別著涼了。」拉緊皮衣拉鏈又套上手套的蘇映心手抱安全帽,關心地催促著。

  「我不打緊,待會兒就上樓了,倒是你,非得趕回高雄去嗎?這又是風、又是雨的,明天我再讓你姊夫送你回學校去吧!」天空伸手不見五指的陰霾令她擔憂。

  「小Case,憑我這輛具強烈瞬間爆發力引擎,擁有45ps/95002pm馬力,時速二百的TZR250,沒人敢打我主意的,就算有,別忘了你老妹可是空手道黑帶高手,誰敢有眼不識泰山,包準被我揍得滿頭包!」她眼中有著得意;對她的愛車。

  「還說!就是騎這麼大一輛車才叫人擔心!」看著妹妹包裹在緊身皮衣裡穠纖合度的身軀,蘇見心不禁為她叫屈。「虧你長了一副好身材,卻老穿皮衣!瀟灑有餘,嫵媚不足,浪費老天爺對你的一番心意。」

  蘇映心凝視著她,似笑非笑。「老姊,你抬抬舉我了,你明明知道我渾身上下沒長半根那個叫『嫵媚』的骨頭。」

  「說不過你,你呀,是暴殮天物!」她只有搖頭歎息。

  她反唇相譏。「你嫁給了姊夫才叫暴殮天物!」

  「愈說愈不像話了!」

  「那就趕緊攆我上路吧,免得我繼續口沒遮攔,姊夫晚上鐵定又要鬧失眠。」

  「貧嘴!」

  蘇映心無意識地玩弄安全帽上的吊帶,頑皮地往空中一擲,神准套中摩托車把手。

  「漂亮的空投三分球!」

  「唉!真是淘氣!好了,好了,快走吧!免得回到高雄天都亮了。」蘇見心豎了白旗投降。

  「偏頭痛的毛病又發作了?」從小到大,只要蘇見心被這歪理一堆的ど妹說得無言以對時總愛鬧頭疼,久而久之,變成了蘇映心取笑她的把柄。

  「知道就好,快走吧!」她擺擺手。

  蘇映心微微一笑,半天,仍忍不住地迸出叮嚀來。

  「姊,你保證會照顧好逍遙?別瞪我,我只是——唉,我也解釋不上來,算了,當我沒說,OK?」她又語無倫次了。

  凝視幾乎自言自語的妹妹,見心對她今天奇怪又畸形的態度感到懷疑,但沒表現在臉上,她只當沒聽見。

  「小心騎車!」她叮囑。

  「Yessir!」雙腳併攏,打登山靴後跟敲出來的聲響還真有股花木蘭的味道。跨上車座,寒瑟的雨霧幽茫落在她的黑髮及肩頭,暈亮燈光的折射下,竟像身著一件璀璨的金縷衣般……

  最後,蘇映心回眸一笑的同時,加足油門,呼地風馳電掣而去。

  天,仍是帶著妖魅的黑,街燈下的街道是一片冷清清的蕭瑟,蘇見心覺得有股不安在心底蠢蠢騷動著,卻不知那股莫名來自何處——蘇映心將車速放緩到六十,這是她騎車最底線的限度了。

  她並不急著飛車回高雄。她是醫藥學院的學生,長年住在台北的她因為分發學校的關係,頓然從熱絡的大家庭住到學生區租賃宿舍去,那邊,依舊是熱鬧繽紛,雖然和住在家裡的感覺有段距離,但她也適應得很好。

  念醫學院並不是她的志願,但偏偏她出生在一個醫生世家,父親是一所私人診所的內科醫生,退休之後興趣突然轉移,對中藥生出莫大興趣,現在一頭栽進藥草的世界裡樂而不疲。大哥是外科的頂尖分子,實習時自願分發到東部鄉下,這一待,已無回台北的打算;二哥呢,是省立醫院小兒科的專科大夫;就連江國斌,她的姊夫,自家都開著婦產科診所。在她的生涯規劃中,根本不想因循舊習地跳入和自家人相同的巢臼。她從來都不是乖乖牌的小孩,會答應母親放棄她最愛的美術系屈就醫藥系,實在是她以退為進的招數,她不相信當她把死當的成績單拿到母親面前時,還會有人敢勉強她這「朽木不可雕」的孺子再回學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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