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貝勒靚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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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拜託!她莽莽撞撞跑了出來,如果……佟磊也跟著出來找她,天哪!難道到處都埋伏著殺手要他的命嗎?那她豈不變成間接害死他的兇手?她心一涼,不!佟磊不能死,不能!不能!

  「他或許現在什麼都不是了,但,只要他願意,登高一呼,傾向他的勢力之龐大,恐怕連多爾袞也膛乎其後,望其項背。」

  大白癡!蘇映心真想破口罵他。「所以你就助紂為虐,幫著福王那牆頭草來殺人?」

  牆頭草?那又是什麼東西?冷逍遙皺皺眉。「殺手的工作就是殺人,至於對象是誰,又有什麼差別?」

  「差別大了,佟磊是個好人,好人為什麼該死?」她問上了他的鼻尖。

  他笑,笑得又冷又冰。「好人?你太單純了,你難道不曉得什麼叫『一將功成萬骨枯』嗎?染在他手上的血腥多得恐怕能成河了。」

  「我不相信!」她氣瘋了,他憑什麼指責佟磊?憑他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可是——她為什麼要這般生氣?

  剛認識佟磊時,她是真的很氣他,現在呢?她不知道,那種感覺太複雜,一下子根本理不出頭緒來。「反正我說他是好人就是好人!」

  多麼一廂情願的想法啊,這意謂著什麼?她愛上了肅親王豪格?

  冷逍遙劍眉拱蹙。「你對他投注了感情?」

  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古板,多「斯文」的遣詞用句,「愛」就「愛」,有什麼好忌諱的,唔,自己幾時變得那麼大膽?而且,愛?哼!誰會愛上那種情緒像溫度計,高高低低起伏不定的男人?

  「你太高估我了,九O年代的愛情是速食觀,要是照佟磊那種『泡』法,除非到他白了頭髮,否則,希望渺茫。」不是她驕傲,大眼瞪小眼就叫愛情的話,未免也太那個了!

  「什麼叫『泡』?」他懷疑起自己的理解能力來。

  「泡馬子,你不懂?」她挑眉,想笑。

  「『馬子』?馬就是馬,即便母馬生的小馬也不叫『馬子』啊!」他一臉認真地說。

  「哎唷喂呀,你少『驢』了好不好,『遜斃』了!」

  哪來這麼老實的土蛋!

  「一會兒馬,一會兒驢,現在『遜斃』又是什麼動物?」他認真得很,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她笑翻了天。「你當我什麼都沒說,你也什麼都沒聽到。」真要仔仔細細解釋下來,天都亮了。

  「不行,你非得解釋不可,難道那是一種『密碼』?」

  「你挺會『掰』的,只不過掰錯了方向。」笨笨笨,她心下不禁嘲笑。「那是我們家鄉的一種俗諺,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哦?」他不信。「我們家鄉有這種俗諺,為何我會一無所知?」

  一層嚴厲浮上他的眼底。這種人真不可愛,跟佟磊一樣頑固。「你很煩也,到底要我說幾遍!我不是你心底認定的那個女人,你再說一遍,休怪我跟你翻臉!」

  莞爾的笑容在冷逍遙的臉上一直擴大,終至不可收拾。「你插腰凶人的樣子實在像極了京城裡罵街的潑婦。」

  「你竟敢罵我潑婦!」她的一世英名……唉!

  他笑得更凶了。「現在又更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臭男生!」她很不得踹他一腳。

  他止住了笑,拿一雙亮晶晶的眼,和一股嶄新的心情看待她。「我是男人。」

  她被打敗了。「臭男人。」

  他居然嗅了嗅自己。「沒錯,的確是臭的,你借我聞聞,我聽說女人全是水掐似的香。」

  眼前這男人哪還有半點殺手的影子?簡直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嘛!

  「色狼!」映心一嗔。

  他苦著臉。「你的意思不會是——我是色鬼吧!」

  她給了他一個「答對了」的眼神。

  突然,他站起身,眼底眉睫的玩笑顏色全褪卻在一瞬間。他聽見了奇怪的聲響,猛然一凜,思忖這一休息,完全超出他預估的時間。「快走,我們休息夠了,此地不宜久留!」

  怎地好端端的,說變就變。以前她總以為善變是女人的權利哩!

  沒有任何徵兆,冷逍遙倏地晃了晃,腳步一個踉蹌,一直不離手的寶劍也以奇怪的姿勢插進鬆軟的泥地。他堅毅陽剛的臉變成了扭曲的石雕,此刻只靠寶劍支撐著。

  她忘了全身酸痛,迭聲驚問:「怎麼回事?怎麼了?」

  颯颯的風嘯裡,她聽不到任何異常的聲音。

  太大意了!他竟不可原諒地忽略了佟磊麾下三十六穿雲箭手的實力,他們個個驍勇善戰,全是沙場老將。

  於眾;他寡,於先天;他失勢,而在先天後天都不足的情況下,他竟心軟地為她停留,延宕了時間上僅有的優勢……

  真該死!額際的痛汗滴入他眼瞳裡,他嘶聲吼叫:「快走!」

  由如煙的月光中,她驚見冷逍遙的後肩正插著一根羽箭,似乎只再那麼幾分,就中心臟。

  掩嘴驚呼的她,試著想碰觸他的傷口。

  一年的醫科,完全是理論的東西,真正看到血流如注的鏡頭,仍令她心跳加速,四肢發軟。

  冷逍遙無暇顧及她的感受,頻聲催促她。「別看了!走哇!」

  她怎麼走?前後幾秒鐘,他的肩腫已被鮮血染濕一大片。「你得先療傷。」

  他臉上有股不顧一切的凶狠顏色,厲聲低吼:「這點小傷死不了人的,別再婆婆媽媽的,你再不走,我們全得死在這裡!」

  他臉上的凶狠像要掐死人一樣,可是——蘇映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過冷逍遙的長劍,刀芒一閃——冷逍遙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駭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倒退一步。

  誰知,她砍下的是他身上的半截羽箭。在他怔愕不已時,她又揮劍割下自己一段白襯裙。

  凝視她手中那段白布,他立刻釋然了,隨即而生的是汩汩的暖流……唉,自己以小人心度君子腹。

  話有倒勾不能拔,她曉得。若是莽撞將它取出,必然引起大出血。她扶了他坐下,唯今之計,只有用最簡便又有效的開放性八字帶才能暫時遏止血液大量流失,雖無助於傷勢,也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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