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有勇氣。」她應道。
「難得妳會稱讚人。」這倒讓他驚訝。
「怎麼?你的意思是我很高傲嗎?」言之妤笑了。
「妳說呢?」慕可風也扯起了唇。
「你認識我很久了不是嗎?」她反問。
「呵,這樣不知道是算誰倒楣。」慕可風嘲弄的說了句。
「等你被催稿時就知道了。」
「下個星期,記住,」這倒提醒了他截稿日又快到了。
「放心,我有好題材了。」言之妤信心滿滿。
「很好,副業之外,正業也要顧到。」開店只是她增加取材跟靈感的方式,實際上她可是著名的情色作家,作品常登上暢銷書排行榜第一名,目前也為他的雜誌撰寫專欄。
「彼此彼此,就這樣了,掰。」言之妤爽快的掛上電話。
「掰。」慕可風對著已經傳來嘟聲的電話低聲道,隨即也將話筒掛上。
他很少佩服女人,但是對言之妤,他的確是刮目相看。
雖然情色文章很難登大雅之堂,但是她的作品的確了不起,筆觸跟日本直木賞女作家小林真子有幾分相似,甚至更加出色。
他一直不認為文章中增加了情色就不是好文章,反過來,刻意忽視人類本性反而顯得虛偽與假道學。
當然,他所謂的情色並非色情,可惜的是,世人往往一聽到情色就聯想到色情,並視之如洪水猛獸,表面上避之唯恐不及,但心底卻又忍不住想一窺究竟。
言之妤的文章就恰巧抓住了讀者那種微妙的心理狀態。
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個暢銷書作家,且是一個從不露面、沒人知道她真正身份的紅牌作家。
這樣一個極度維護隱私的女人,怎麼可能接受採訪?
慕可風微微漾出一抹笑,開始期待程靖下一步的做法了。
第五章
接下來的日子,程靖一有空就往言之妤的店跑,慢慢的跟裡面的人都混熟了,也才知道原來那天那個廟祝幾乎每天都會到店前叫戰,要求言之妤將店收掉。
而他兒子文斯,則跟言之妤算是有青梅竹馬之誼,只不過在高中畢業後就被他爸爸送到國外去念哲學與宗教,好讓他以後可以繼承衣缽。
情趣店裡平常都是梵璦跟成冠傑在看顧,至於言之妤這個老闆大部分時間都躲在房間裡,要不就是出去Shopping 。
聽梵璦說,言之妤看到不順眼的顧客就會毫不留情的趕人,反之,她喜歡的客人,就算不收錢都無所謂。
所以基本上,這間店的收支迄今都是處於負的狀態。
但是言之妤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似的,繼續她挑剔客人的規矩。
「這家店可以一直維持而不倒閉還真的滿奇怪的。」梵璦開玩笑的對程靖說。
現在程靖對這間店的興趣已經不再是採訪,而是真的喜歡上那獨特的感覺了。
而且她發現,那些「玩意兒」有的還真的滿奇特的呢。
像這個成冠傑硬塞進她包包的東西,就長得有夠奇怪的……
下了班回到房間裡,程靖好奇的拿起那個圓形套環研究著,就是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想想會發明這些東西的人也滿厲害的,竟然想得出這麼多有的沒的,光憑這一點,就夠讓人家佩服了。
「這到底要怎麼用呢?」程靖將手中的套環拿起來,往手指頭套了套。
看起來……好像是要套在男人的「那邊」耶……
光想像那個情景,程靖就羞紅了臉。
以前她在學校的時候,曾經聽過幾個作風比較大膽的女同學,討論過男女之間的情事。
聽說第一次的時候會痛到好像全身都被撕裂一樣,一點都不像小說裡的女主角那樣,會舒服感動得落淚,應該要說是痛到忍不住哭了出來。
既然如此,她實在無法想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想要嘗試那種痛楚?
她相信若不是她念的是門禁森嚴的貴族學校,一定會有更多女生早就偷嘗禁果了吧。
說不定她也會是那些女生的其中之一,也不會落到現在這般,連跟男人牽手的經驗都沒有。
程靖斜倚在床上,將套環套在手指裡邊想邊繞著,一點都沒發現走進門內的慕可風。
「那是妳的新玩具嗎?」他低沉的聲音揚起,讓程靖整個人自床上跳了起來。
「你怎麼進來都不敲門的?」她連忙尷尬的把手上的東西往身後藏。
「是妳沒聽到。」慕可風淡淡道。
「我沒聽到你就可以隨便進來嗎?要是我正在洗澡怎麼辦?」真是奇怪的邏輯。
「我又不是沒看過。」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淡,可卻讓程靖整張臉瞬間又燙又紅。
「你--你找我有什麼事?」這種男人根本就不會感到羞恥的,可惡!
「這篇專欄妳看了之後告訴我心得。」慕可風將手上的雜誌丟向她。
「專欄?」她翻開折起的頁面,好奇的看了看,「是我們雜誌的特約作者寫的?」
「多看看吧。」這是他給她的暗示,能不能領悟就看她自己了。
程靖點點頭,將雜誌放在床頭,手上的套環卻不經意的掉在地上。
「啊!」驚呼了聲,她彎腰伸出的手硬是比慕可風晚那麼一吋之距。
「妳對這個有興趣?」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這,這個……這是採訪的時候人家送的。」看著在他手上的套環,程靖困窘得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那妳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幹麼知道。」她漲紅了臉,他又想要捉弄她了嗎?
「採訪者對受訪物如果一點都不瞭解,怎麼可以寫出一篇好的報導?」慕可風正色道。
程靖一凜,對自己誤會他的用意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原來他是在教她?
她愧疚的咬咬下唇,決定要虛心學習,「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要怎麼用啊?」
「妳要我教?」他挑起一邊眉梢,眼底閃過一絲怪異的光芒。
他不是柳下惠,對於主動送上門的女人,沒什麼好拒絕的,不過不吃窩邊草是他一貫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