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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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月亮光光又亮亮,看起來圓圓飽飽的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究竟要到幾時,她才能讓大家的臉不再是干扁扁、青筍筍的菜乾色,而是圓圓潤潤的月兒臉呢?

  她搔著頭,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這個願望實在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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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身穿淡色紫衣,玉樹臨風、徇徇儒雅的英俊男子坐在臨溪處的窗畔,看著溪水清澈流過,嬌媚的五月榴花紅似火,團團熱鬧燃燒在夏日的清流旁.在清涼之中平添一抹抹艷色。

  馬霜節.端起了白玉杯,悠然地呷了一口茶,「好一個夏日田景啊。」

  沒想到寶蜜防跌鎮也有如此曼妙的景色,再加上鎮雖小卻各行俱全,單單是具有鄉村野趣或幽靜風情的酒樓就有好幾家,吸引著來往的旅人和商賈落腳。

  他奔波了這麼多座大城小縝,探訪過一個又一個的戲班子,一名又一名的花旦,差點跑斷了兩條腿,決定要在這個風暴如畫的小鎮上好好的休息幾天。

  一想到他會如此辛勞,滿口的香片都化成了苦茶的滋味,澀到心裡去了。

  「唉……」

  都是金家,蔣家和家裡那個老人家搞出來的麻煩,說什麼非要在六十大壽的壽宴上,看到他們三個粉墨登場唱一出「賣油郎獨佔花魁」,而且還規定他們要下山去找新鮮的花旦回來參與唱戲,否則他們三個接班人就會被踢出家門。

  有那麼嚴重嗎?就為了一出爛戲?

  他悶悶地執起茶壺又斟了一杯茶,想著其他兩個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劍會和浙漾,現在也和他一樣同處在水深火熱中吧?

  他為三人低頭默哀了半盞茶時辰,這才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老實說,現今天下太平四海無事,繁華熱鬧到百藝興盛,所以好的花旦著實不少,可是他找到的不是嗲功太恐怖,就是長得跟妖精沒兩樣,而且最教他生氣的是,幹嘛每個人看到他這張臉就迫不及待要黏上來?害他差點打噴嚏打到死。

  想著想著,鼻子又癢了起來,他連忙揉了揉,勉強抑住一個噴嚏。

  什麼怪毛病,什麼怪任務……老爺子出這個難題給他,明明就是故意整他,知道他只要靠女人三步近就會噴嚏連連,還讓他出找新鮮花旦,並要合演一齣戲,乾脆直接拿根繩子把他勒死算了。

  「唉,我可憐的青春,無奈的人生啊……」他忍不住皺起眉頭,真想為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淚。

  為什麼偏偏是我?

  第二章

  為什麼偏偏是我?

  阿昭挽著補丁處處的大包袱,活像作賊似地躲躲藏藏來到大街上。 

  她想破頭也想不出為什麼每次猜拳都會猜輸,是不是大伙聯合起來詐她一個呢?

  不過事實已經不可考了,總而言之這次「又」是該她去當鋪了。

  武老爹還說當鋪的吸血鬼一看見她這個嫩央央的可愛小姑娘,一定會心軟多當個幾文錢給她,所以無論是猜拳、數枚,或是用表決的,反正除了她之外。沒有其他人更適合上當鋪的了。

  可是上當鋪畢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啊,雖然每次她帶著食物和銅錢回去時,班裡盛大隆重的歡迎場面比迎接皇帝出巡還要熱烈,剎那間她會被歡呼和熱情的掌聲所包圍,可是……

  上當鋪真的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因為她永遠不能在出了當鋪大門後,很得意洋洋地對著四周的男女老幼大喊一聲—— 

  「我又典當成功了!我運了。哇哈哈哈……」

  這跟她想像中的做大事成大業以後,衣錦榮歸的景象差太多太多了。

  「為什麼我唯一的好處就是典當東西時能博得當鋪掌櫃的同情,多給我兩文錢呢?」她搔著腦袋,百思不解。

  不過再怎麼頭疼、畏懼,眼見著大伙連層饅頭皮都不剩了,她還是只能夠包袱款款,把大家忍痛「捐」出來的冬衣、棉襖拿去當錢。

  聽說班裡都習慣這樣了,夏天當冬衣,冬天當夏衣,然後趕在要換季的時候攢到錢贖回來,這樣就不必落得光屁股出門的窘境了。

  至於那些戲服卻是動都不能動,若是有誰提起要撕一片上頭繡著的孔雀毛拿去賣的,都會給眾人亂棍砸扁。

  戲服行當是戲班子的命,頭可斷血可流,行當萬萬不可失,就是這個意思。

  一想到這裡,阿昭突然覺得自己身上背負著萬般重大的責任——為了全班子的肚皮,為了讓大家能繼續唱下去,她今天就豁出去了,就算耍笨耍賤耍豬頭都要死皮賴臉多當幾文錢。

  」至少這是我在行的。」她喃喃自語。

  很快的,斗大的「噹」字又在眼前,她望著掛著大大藍色布簾子的門口,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天下的當鋪都長成一般樣,門口非得掛這兩片寫著「噹」字的藍布嗎?

  這樣去當東西的人豈不是很容易弄錯,萬一是在鎮東典當東西,卻跑到鎮西來贖,或是在前一個天南村當東西,卻不小心走到下一個地北村要贖回來,不是就鬧笑話了嗎?

  就像她,沿途當東西、贖東西,當東西、贖東西……她都攪糊塗了。

  這家當鋪上次不知有沒有來過?

  站在門口胡思亂想好半天,阿昭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深吸了一口氣跨了進去。

  在黑色的鐵柱下,高高的櫃檯後,是一個眼高眉吊滿臉尖酸刻薄的老掌櫃,捻著鬍鬚邊吸著水煙,睨著眼睛看向上門的客人。

  一看到雪白嬌嫩的阿昭,他的表情立刻生動一變,很難得地擠出了連小學徒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來。

  「小姑娘,你來當什麼呀?」語氣和煦如風,夾雜著一絲口水飄出櫃檯來。

  瞧! 

  阿昭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唯一算得上是才華的才華,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不過她還是甜甜地笑著,溫和有禮地道:「掌櫃您好,可不可以麻煩您看看,這些冬衣能典當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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