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顏歡悲從中來,胃氣一陣翻騰,撫著胸口急促喘息。
見她不舒服,戈戰垂下頭看著她,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他眼底流轉的竟是關心、擔憂,還有一些令她無所適從的情緒,讓她的心又揪了起來。
她虛弱地移開了視線,淚水也慢慢的浮上了眼眶,負氣的說:「我說沒事就沒事,你為什麼非得說我有事?」
戈戰扶著她,大手溫柔的來回輕撫她的背,這個看似樂觀堅強又有些任性的小女人,一旦落淚是如此楚楚動人,而令他心悸的就是這些淚珠。
顏歡保持最後一絲的理智,淒楚悲苦的說:「你不要……理我了,好不好?求你。」
才說完,她低嗚一聲轉身,摀住胸口嘔吐起來,等她吐完想挺直身子,卻因為酒醉的緣故,一下子重心不穩差點跌倒。
「小心點。」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不能喝就別喝那麼多,這樣多受罪。」
她瞪著他並用力推開他,卻因為用力過度而整個人往後跌坐到地上,他伸手要扶起她,卻被她用力的揮掉。
「不要碰我!」她掙扎、撞撞跌跌的爬起來,喝光手中剩下的啤酒。
戈戰深吸一口氣,鐵青著臉搶下酒瓶斥了聲,「你別任性了!」
「是,我非常的任性,那又關你什麼事?」她緩緩地抬起頭,藏不住受傷的感覺。他憑什麼指責她?都是他一直在傷她的心,她才會這麼的沮喪!
「靠著我。」他伸手抱住她,讓她俯在他胸前,強而有力的手臂給了她溫暖和安全感。
「不……」別再這樣對她了,他的懷抱溫暖,他的雙臂強壯,而那只會使她變得更軟弱。
連她自己都很納悶,戈戰究竟好在哪裡?為什麼她會被他征服?難道真愛是盲目得不可救藥嗎?
她不得不氣、不討厭這樣的自己,小手揪住他胸前的衣服,靠在他肩上哭泣,貪戀著他輕輕拍著她的肩、溫柔安撫她的感覺,好想就此不再醒來。
ぼぼぼ
頭,好痛啊!
宿醉的滋味實在不好受,顏歡感到有人在她的腦子裡塞了石頭,她好想死喔!誰可以來救救她啊?
就在此時,有一雙大手按著她的太陽穴,輕輕替她按揉,舒服得令她想哭。
天啊!今天是她的幸運日嗎?居然有求必應……她舒服的暗忖著,眼睛根本不想睜開。
那按摩的手掌有著實實在在的溫度,而宿醉引起的頭痛也減輕了不少,還有……她還感覺到戈戰的存在,甚至聞得到他的氣息。
可是,這是她的錯覺嗎?或者是她想他想瘋了!
顏歡茫然地撐起上身,睡眼惺忪地抬頭。她見到他了,那個讓她一直想念的人,然後,她怯怯地伸出手來,指尖和掌心慢慢貼上他的臉頰,他也伸出手覆住她手背,他下巴的鬍髭刺痛她掌心。
啊!她眼色驟亮,這才真正醒過來。
不是夢!這不是夢啊!
「你……」是戈戰。
真的,是真的!她心悸,傻傻地仰望他。
「你現在覺得如何?」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也似夢幻般,令顏歡聽得怦然心動。
她用力眨眼,看清楚四周,發現自己在戈戰的臥房裡,躺在戈戰的床上。
記憶慢慢回流,昨晚她和唐勤勤去喝酒,結果喝醉了,又遇到戈戰……天!她把最脆弱的一面全都攤開來了,她的疲憊、她的退縮、她的無助,全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戈戰望著她脆弱的表情,一陣心疼,倒了一杯溫水給她,「你的頭還疼嗎?昨晚你一直叫疼。」
這麼說,他昨晚照顧了她一整夜?!
顏歡抬眼,困惑地看了看他,「你幹麼還理我啊?」
「因為我……」戈戰像是很困難又好不容易,終於啞聲說出口,「我發現自己沒法子不理你。」
其實,經過昨晚仔細思忖辛炙濤的話,他不得承認自己早已被她馴服了,所以才會執意要守著她、護著她。
而且多麼奇怪啊!
當他想通之後,他心中滿溢了情感,光是看著她的睡容,他就有滿腔的幸福感,覺得很舒服、很愉快。
戈戰拉了張皮椅坐下,長腿交疊,嗓音慵懶地說:「其實,我不是討厭你,反而很喜歡你,只是……」他對愛情還有一點點疑慮。
只是什麼不重要,聞言她既震驚又感動,眼眶泛紅漾著水氣,跟著聲音顯得有些忐忑,「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他望著她眼睛,眼色和以前的嚴厲不同,取而代之是很溫柔的目光。
顏歡再度傻傻望著眼前這個男人,當她在人生中最沮喪的早晨醒來,戈戰不過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輕易地叫她幾乎死去的心又怦怦跳動,她活過來了!
「過來。」他坐在皮椅上,對她展開雙臂。
頓時,她睜著大大的黑眼睛看著他,這……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她想了多久可以這樣投入他的懷抱。
「過來啊!」他重複。
她緩緩走向他,顫抖地投入他懷抱,將臉深埋在那堅實炙熱的胸膛,心裡只渴望與他的心跳聲相應,這剎那——
她真的盲目了。
她笑了。天啊!她好高興。
戈戰伸手拂開她額前的髮絲,接著,他竟然沿著她的眉心,一一印下細碎的吻,害她滿懷羞怯的低下頭,在他懷裡磨蹭著。
「小東西,你在誘惑我喔!」他揚揚濃眉,下一秒,直接封住她的唇展開纏綿至極的深吻。
這一吻擊潰了她!
他身軀炙熱,他氣息粗喘,他語音低啞,令她昏眩起來。
兩人面對面,他強壯溫熱的臂膀就橫抱在她腰上,即使隔著衣衫,顏歡也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手掌,令她顫抖著、興奮著,她明白自己是沒有法子抗拒他的,他們即將相擁沉淪……
但他卻忍住想繼續的衝動,停住所有的動作,很壓抑地緊抱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