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老大又說:「一個女人如果愛一個男人,最想做、最希望做的事,就是和他共度一生,而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他說他喜歡一個人享受生活,不會因為誰而改變。「我錯了。」他簡直想把自己揍昏。
會認錯也算有誠意,顏老大感慨的說:「在一百個人的眼裡,愛情就有一百種顏色,不要被愛情的定義混亂了尋愛的腳步,只管邁向令你心動的人就是了。」
哇靠!說完,連顏老大自己都很訝異,這麼有哲理的話,他怎麼這麼順口就說出來了,難道他也受了偉大愛情的感召?
戈戰聽了猛點頭。
顏老大又故作頭痛狀,咳聲歎氣說:「你應該知道的,她拗起脾氣來實在叫人頭痛,就算我勸她也不會聽,她還說她要去流浪。」
「流浪?我要阻止她。」他的心揪了起來。天哪!這女人就是叫他操心。
顏老大拉住他,「不用追啦,她早就從後院走了。」
「她要去哪兒?」戈戰先鎮定下來,心想追蹤他最在行了,不怕找不到她。
「她說她對你沒信心,偏偏又放不下你,所以只好漫無目的地去流浪。」
「那她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他好怕她不再回來。
為免他氣餒,顏老大鼓勵道:「我勸她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可是有幫你講話喔。」
「那……她怎麼說?」真可笑,他竟卑微的問道。
顏老大轉述道:「她說你根本不相信愛情!」
啊!她一定要一直記恨這件事就對了。
戈戰立刻表明立場,「不,我相信,我相信愛情了!」
不管真愛能否解決一切問題,但他知道自己無法不去愛她,不管真愛是否無敵,他已敵不過自己對她的思念。
顏老大睨他一眼,「你相信也沒用,現在是她不相信你。」
「不是這樣的,我……我原以為自己不喜歡她,結果發現自己很喜歡和她在一起,原以為不會愛上她,結果原來一切只是以為,我其實很愛……」
這些日子,顏歡走了,隱約間卻老是聽到有人在屋裡走來走去,有人說話嘻笑,他匆匆跑去看,屋裡當然空無一人,這才驚覺自己有多孤獨,不禁懊惱得侮不當初。
會如此眷戀一個人,除了愛上她,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呢?
為什麼會愛她,真要說,他也說不出什麼道理,甚至找不到原因,只知道她讓他患得患失,有時還讓他很生氣,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吧,就如辛炙濤告訴他的,「愛情就像瘟疫,來了就來了,想不要也不行。」只不過他一直不肯承認。
見戈戰一副悵然若失,顏老大心底痛快了一些,又透露道:「我拚命勸她不要去流浪,好不容易呀,最後她打消了念頭,但說要處罰你。」
「是是是,我活該,我該罰,她要怎麼罰?」這表示還有救!太好了,戈戰精神為之一振。
「我說意思一下就好,她說罰你等她,假使這段時間你們不見面不連絡,你還能確定自己愛她,她才接納你。」
「好,等多久?一個月?」
「—年!」
戈戰皺眉。
顏老大瞅著他,「不能等?」
「我等!」
顏老大滿意地笑了,「嗯,那你現在可以回去了,明年的今天,我會派人去通知你相會的地點。」
愛都愛上了,一年就一年,他等,他等著挽救愛情大作戰。
不能見面,不能連絡,但總要想點什麼方法繼續向她道歉,表示誠意吧!
戈戰想起顏歡很羨慕唐勤勤天天收到辛炙濤送的白色香花,男人向女人道歉的話……送花好了。
尾聲
一年後
戈戰送足了三百六十四天的鮮花,這是他對她最溫柔的心意、最堅固的執著,沒什麼攔得了他!
第三百六十五天,他又來到熟悉的花店,店員迎上前介縉,「戈先生,今天有新鮮玫瑰。」
「給我一千零一朵。」他問過唐勤勤,一千零一朵玫瑰的花語代表「直到永遠」,這是個好徵兆,他要和顏歡直到永遠。
「呃……我們店裡今天只進了兩百五十朵玫瑰。」店員臉上露出惋惜,大筆生意沒了。
不過,她反應快,立刻建議說:「不如送一百四十四朵,代表『愛你生生世世』一百一十一朵代表『無盡的愛』一百朵代表『百年好合』,不然……九十九朵『長相守』也很好。」
「我去別家。」戈戰有些不悅地要走,轉身剎那,他訝然瞪住前方——
顏歡?!
真是她?他看見她站在花店門口,撥撥頭髮對著他笑,然後他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說——
「一朵就夠了。」
「一朵是什麼意思?」戈戰訥訥地問。
「你是唯一。」店員回答。
「一朵!給我一朵!」他從花桶抽出一朵玫瑰,扔下鈔票去追她。
這時顏歡已上車離去。
車子遠在停車場,戈戰急得跳腳,急忙攔下計程車追她,直到追到一幢房子前,她進了房子,但沒有關門。
戈戰扔下車資,手裡還拿著那朵玫瑰,跳下車直撲過去,在門口不知被什麼撞了一下,額頭腫了一個包,他慌慌張張地踉蹌進屋,像個發「愛情瘋」的癡情漢。
他看見她了,依然是美得那樣清新、那樣脫俗,但他一時唇乾舌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相信愛情了?」她笑著問。
戈戰看著她,久久不語。
她的笑容有些僵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離開。」
「你這女人,不准你再這麼說了!」他伸出雙臂擁住她,飛快地堵住她那張小嘴。
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熱吻,顏歡梗住了聲音、屏住了呼吸,只能感受他鋼鐵般的身軀在顫抖。
他遞上那朵玫瑰給她,顏歡哽咽著,「我是不是很任性?」
「是很任性加頑固,也很可惡……」他眨眨眼,因為他的眼睛泛著朦朧的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