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原來是因為他母親的病,他才沒跟她聯絡,害她一整個星期都心神不寧,以為他不過說場面話應付她而已。
「沒關係啦,我也很忙啊,幼稚園那些小鬼,操得我一回家就倒頭大睡,根本就沒有心思想別的。」她說得一點都不在乎的樣子,好像在燭光晚餐過後,她從沒想起過他,兩人就如同陌生人般,沒有交集。
「你真的忘了?」上官崇嗣認真的問。
登!這話問得她不禁心虛的低下頭,其實她閒得到處抓蚊子來分公母,還每天在那庸人自擾,想著他為什麼沒打給她;自己想打給他,又擔心他不過是說著玩玩,擔心東、擔心西,成天精神恍忽。
「我、我說了怕你會笑。」雙手不安的搓揉,她是不是該把心裡頭最坦白的那一塊區域,給呈現出來?
「不會,我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逗笑的,你說吧!」
「其實……那天跟你吃飯的感覺很好,我一直記在心上。」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叫做告白,但那天的情境就像一波波的漣漪,不斷在她心湖泛開。
聞言,上官崇嗣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兩人的視線直接對上。
「其實……那天聽你講那些冷笑話感覺很好,我一直記在心上。」他拾了她的牙慧,只改掉幾個字。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裡跟她是一樣的想法。
聽了他這句話,原本在她心裡頭,那些死氣沉沉、即將枯萎的花朵,全都活了過來。
「公事和家事,幾乎剝奪了我大半的人生,學生時代為課業、為成績,我活在所有人的期待中,不瞞你說,對於女孩子,我毫無頭緒,我甚至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你說那三個字!」雙手插在口袋,他若有所思,不過臉上始終掛著微笑。
三個字?是我愛你嗎?
不、不會吧!才認識沒多久,他就要告白了?
是不是沒經驗的人都認為要說出那三個字,才代表下定決心去愛一個人?不過她不急啊,感情慢慢培養,她沒強迫他一定要做出承諾。
「我想既然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心意,那三個字我還是要說出來。」
郝樂蒂慌了。不要吧,在醫院的小花園?這裡氣氛不佳、燈光不美,四周都是一些咳聲歎氣的病患,在地點選擇上會不會太草率了?
「我想告訴你的就是……」
「你不覺得很沒情調……」
「你很甜!」
「這真的很沒情調你不覺──」她背脊一挺、兩眼發亮,「等等,你剛才說什麼?」
看她的反應激烈,上官崇嗣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忌諱。
「我不太會讚美女孩子,我的意思是你長得很甜,原本我想說你長得很美,不過美這個字太普遍也太俗氣,而且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很像沾了果糖的草莓,不曉得我這樣形容,會不會太不得體了?」從沒認真形容過女孩子,他怕適得其反。
厚,原來是要讚美她,害她誤會了,還以為他要說I love you,害她高興了一下。
不過,說她很甜,感覺也不賴!還說她像沾了果糖的草莓,真不知他從哪學來的,好像沒有偶像劇有這句台詞。
這時,上官崇嗣的手機響起,接來一聽,是阮飄萍打來的。
她說跟他大媽好久不見,有很多話要聊,還要去別的地方坐坐,要他們倆先自行離開。
「你母親打來的?有沒有說燕……不,你大媽檢查結果還好嗎?」
「醫生說大媽的情況還算穩定,目前最有效的方法,還是只能以藥物控制。今晚,我媽要和大媽好好敘敘舊,並且千交代、萬叮嚀,要我務必好好款待你。」他說得很慎重,「我媽還說,要不是你拉住大媽,說不定她們姊妹倆到現在都還沒辦法團圓,你是大功臣,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好好來答謝你。」
「答謝我?」
「沒錯,所以本人在此,要慎重地邀請郝樂蒂小姐,今晚到國家音樂廳去欣賞柏林愛樂交響樂團的演出,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柏林愛樂?」她哇地一聲叫出來。「那票超難買,也超貴的!」
「很幸運的,我就剛好有兩張又貴、位子又好的票。」他從西裝暗袋中,拿出兩張價格各是一萬二的票。原本這是要帶他母親去欣賞的,但世事難料,大媽的出現,讓母親開心到放棄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
相對地,卻成就了他和她兩人。
郝樂蒂喜不自勝,不禁讚歎起老天對她的眷顧。
從剛開始的相遇,到後來幾乎像是被雷打到一樣的中頭獎,緊接著,由於鴿師父沒空,所以改由她帶燕嬸來醫院看病,所有的過程,都讓她覺得「緣份」真是一種奧妙的人生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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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音樂廳裡、座無虛席。
也許是幫上官崇嗣搬走心中一塊大石,找回失散已久的大媽,他的心情今晚顯得格外開朗。
「今天的曲目有海頓『第86號交響曲』,阿德斯『庇護所交響曲』,還有理察.史特勞斯的交響詩『英雄的生涯』……」他一邊為郝樂蒂介紹今晚所要演出的曲目,卻發現更能引起她興趣的在於週遭不斷湧進的人潮。
「真沒想到,台灣有水準的人越來越多,我不相信他們都聽得懂。」說得太大聲,以至於前後左右的人,都對郝樂蒂投以睨視的眼光。
就在這時候,剛好有一對挺有氣質的老夫婦從他們面前走過,聽見她剛剛的一番話,他們雖和上官家族僅有點頭之交,但那四隻老眼直射過來,還是讓上官崇嗣如芒刺在背。
「上官總裁,好久不見,這位是你的……」
上官崇嗣毫不避諱,也不在意她剛剛說的那些話會不會讓他丟臉,手臂很自然地就往她腰間摟了過去。
「你這……」郝樂蒂害羞的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