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而為。」他笑得雲淡風輕,看不出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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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軒每天被允許探望秦靈一次,他以為她必然會待到心煩意亂,沒想到晚上見到她時,她正在用撲克牌算命。
「哪裡來的撲克牌?」謝子軒好奇地問。
「我和廣美要的,她人還不錯。」秦靈頭也不回地整理桌上亂七八糟的牌。
他湊過來看,「牌上說了些什麼?」
「我問了我們能不能活著回台灣測出來是沒問題。」她嘻嘻一笑,「不過好像比較麻煩,說是要犧牲掉一個人,你說是犧牲你還是我呢?」
謝子軒坐在她身邊,「既然我們可以活著回台灣,自然不是犧牲我們兩個了。」
「那就是說會有不相干的人死掉嗎?」秦靈皺皺眉,「我可不希望有人死。」
他看到她正收起一張紅桃A,忙叫道:「等一下,紅桃不是代表愛情嗎?測出些什麼了?」
她瞪他一眼,「這牌顯示要我小心,說你命犯桃花,搞不好在外面還有其他女人。」
謝子軒心頭一驚,表面上卻裝得無所謂,「這個就錯了,我在外面可不只有一兩個女人,我的國際Fans網站中註冊會員多達近萬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子。」
「是啊是啊,風流謝三少,誰不認識你?」秦靈撇撇嘴,但轉眼她又笑了,「喂,我看你出入很容易,看來那老頭並不防備你,能不能帶我到外面走走?我之前從沒有來過日本呢。」
「可以,但不是現在。」他暗地裡早已觀察清楚這房間的佈置,在屋子四角都有暗藏的監視器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對了,那天你給我的那張……」她想到那張神秘的字條,但才剛剛提起,謝子軒就猛然打斷她的話——
「你說那張梵谷的畫嗎?是我前年在歐洲拍賣會上買的,你喜歡嗎?」
她聽他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些話,也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便敷衍帶過,「還好吧,不過我不喜歡割耳朵的傢伙,我寧可喜歡達文西。」
「好,下次如果能找到達文西的畫,我買來送給你。」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說這副撲克牌是黑羽廣美給你的?」
「是啊,我以為她又冷又凶,一定不通人情,沒想到我隨口一說,她第二天就派人送牌給我,看來黑羽家也並非全是壞人啊。」秦靈心地單純善良,別人若對她好,她一定永銘在心。
謝子軒卻笑她,「你這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徵兆。」
「什麼斯德哥爾摩症侯群?」她不懂。
「你沒有看過『談判專家』嗎?這是一種當被綁架者遭到綁架後,心理變化的徵兆。也就是當綁架者對被綁架者稍微給了一點點的恩惠之後,被綁架者就會從心理上同情綁架者,這種心理變化就叫做斯德哥爾摩症候群。」
「聽不懂,」秦靈搖頭,什麼綁架者被綁架者的,亂七八槽的讓她頭大。「我知道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這道理不對嗎?」
「也不能算錯。」他也不想多做解釋,既然她認定黑羽廣美是個好人,也許有她直覺正確的一面,或許他應該再和黑羽廣美談一談,也許在她冰山外表下,會有一顆火熱易感的心。
「謝子軒。」
秦靈的聲音忽然逼近,近得就在他的臉旁,他低頭就看到她一雙烏黑的眼珠像小狐狸般骨碌碌轉個不停。
「什麼?」他猜她一定有很為難的問題。
她咬著嘴唇想了很久,才終於慢吞吞地問:「你到底交過幾個女朋友?」
他笑了,「你很關心?」
「不說算了。」她背過臉去,手指無意識地翻弄著撲克牌。
「那麼我可不可以問你,交過多少個男朋友?」他聽秦薔和秦靈不止一次地提到曾經傷過秦靈的一些男人,說一點都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她很爽快地回答,「六個吧。」
「啊?」謝子軒有些吃驚,心裡更不是滋味,嘴巴忍不住說了句不該說的話, 「六個男人還沒有教好你接吻的技巧嗎?」
秦靈的臉漲得通紅,她低下頭,手指一張一張地揉起撲克牌。
「我說錯話了,小靈。」他也低下頭,想看她的眼睛。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許久她才哼說:「應該說我喜歡的男人前後共有六個,而且要從幼稚園時開始說起。」
「幼稚園?你很早熟嗎?」謝子軒忍俊不禁。
「我第一個喜歡的是幼稚園的一個同班男孩,他長得白白的,很可愛,有一張蘋果臉,老師看到他時都抱著他親。第二個喜歡的男生是我國小時坐隔壁的同學,他很文靜,小學三年級他就轉學了,後來再也沒有聯絡。第三個男生是國中的班長,他是個運動健將,田徑,籃球樣樣全能,不過我那時候膽子很小,不敢表白。」
秦靈紅著臉一口氣說完這麼大一串話,停了停,又繼續說下去,「第四個男孩是高中學長,是我主動向他表白的。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當然不會太把我放在眼裡。有天下午他想吻我,我嚇得跑掉了,他就再也沒有和我聯繫過。」
「後悔嗎?」他忽然打斷她的話。
她搖搖頭,「那時候還太年輕,不懂得什麼叫愛情。那個學長很花心,被他傷過的女孩子多得不勝枚舉,我甚至慶幸沒有真的落入他的魔掌。
「第五個是我大學時代別系的同學,是他向我主動表白的,我很欣喜地接受,在那之前,我以為我絕不可能享有愛情。但是過了不久,我發現這段感情原來也是泡沫,那個男孩子喜歡的只是我家裡的錢,和我當時的校花之名。
「以前我只是愛吃零食,不過結束了這段感情後,我就開始真正的暴飲暴食,直到後來認識了宗強,我認真地想經營這段感情,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笨,太缺乏魅力,最後他還是放棄我了,於是我就把自己關在家裡,幾個月不出家門一步,只是不停地吃東西,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是原來的那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