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男方的太太買兇殺人嗎?」
「目前還需做進一步的調查。但是根據現場紊亂的情況判斷,也有可能是竊盜闖空門,一時失手殺人。」他瞇起眼睛,聲音隱含怒氣,「只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需要連砍死者二十幾刀,刀刀命中要害,連脖子都快砍斷了。」
杜豫眸光變得深沉,「現在的人心哪……」
杜維搖搖頭,「所以我不是在傷腦筋,我是在感歎為什麼社會變得如此亂?我們警察能做的只是緝兇以還公道正人心,但是有那麼多躲在黑暗角落的惡魔蠢蠢欲動,道德規範、嚴刑峻法也綁不住失控的人心。」
兄弟倆沉默了半晌,空氣彷彿也凝重得化不開來。
「總之,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最後還是杜維先開口,深深一喟道:「盡力而為、永不放棄,至少我們掃掉一個敗類世上就多一塊清淨地。」 杜豫點點頭,「二哥,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請別客氣,高法醫是我學長,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和他商量接手。」
「小弟,謝了。」杜維爽朗一笑,「今晚有沒有空?小梨子總是念著你,要不要到我家吃飯?」
「我很想,但是大哥出國去了,我若不在家會被老媽砍頭的。」杜豫模著脖子笑道:「自從你結婚以後,老媽成天算計著把我跟大哥踢進婚姻裡,然後讓我們三兄弟比賽誰先給她甜心孫子抱呢!」
杜維伸手重重地拍著他的肩膀,大笑道:「哈哈哈!我已經解脫,現在就剩你們兩個了,自求多福啊!」
「你不要幸災樂禍,說不定老媽過幾天就跑到你家去,傳授小梨子生子絕招呢!」杜豫賊兮兮地笑,「老媽這幾天都到中藥行去買補藥,嘿嘿,說不定就是要熬給你們倆「做人」用的。」
杜維呻吟了一聲,「老天!」
☆ ☆ ☆
紫陌推著清潔用具車,進入一棟金碧輝煌的豪宅內。
她在清潔公司上班,白天都照定點輪班到與公司簽約的客戶家裡打掃環境,這幾天因為同事有事,所以她也接了晚班的工作來做。
她已經從早上八點擦洗清潔房宅到現在晚上九點了,中午只匆匆地吃了一碗麵就繼續做,因為公司班表排得滿滿的,有時候還要配合客戶的方便性打掃,所以時間也不太固定。
其實做晚班也不錯,鐘點費多了一百塊,這樣算下來她一天就可以多賺四百塊。
她現在來打掃的這間屋子,聽說是個有錢人用來金屋藏嬌的地方,客戶交代他們今天一定要過來打掃,可能是為了即將藏嬌而做準備吧!
有錢人的腦袋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家裡的老婆不好嗎?為什麼總愛向外發展。
紫陌搖了搖頭,戴上口罩、手套,持著吸塵器開始清潔客廳。
在轟隆隆的吸塵器聲音中,她小心翼翼地避過一些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待客廳吸得差不多,她便轉向廚房。
廚房是採用歐式裝潢,中間擺著料理台和餐桌,擋住了另外一頭的視線,色彩大膽而美麗,牆上大片紅藍磁磚橫貼則有些微的加州風情。
她一踏進廚房,雖然隔著口罩,依然有種奇怪的刺鼻味竄入鼻端。
為什麼有人會在廚房裡鋪地毯呢?不是很容易弄上污漬油煙的嗎?打掃起來也很不方便,還容易藏污納垢滋生異味。
紫陌轉頭聞了聞,剛想舉步,發覺鞋底似踩到什麼黏黏的東西,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口香糖。
她立刻推過清潔車,取出一罐清潔劑朝那處黏著口香糖的污漬噴了噴,開始賣力擦拭。
可是這大片硬硬的污漬怎麼也擦不掉,紫陌認真地打量研究了半晌。
奇怪,怎麼口香糖會黏成這麼一大片?而且看起來又不像黏了很久。
她用手背隨意抹去額上的汗水,環顧廚房裡有無稱手的工具,她的眼光陡地落在一把靜躺在料理台上的菜刀。
用菜刀來刮應該有用吧?
她取過菜刀,開始在地毯上刮呀刮,可是菜刀很鋒利,她一個不小心力道沒有拿捏好,菜刀劃破了手套。
「啊!」她驚叫一聲,手上傳來陣陣的痛楚。
鮮血點點滴在地毯上,迅速被吸收。她忍著痛,輕輕脫掉了橡皮手套,只見手掌劃破了一道口子,看樣子還挺深。
〔我真是笨手笨腳。J她小瞼蒼」,強忍著疼痛站起身。
她很快用手帕壓住鮮血泉湧的傷口,想走到另外一頭去沖水,可是當她穿過料理台,眼前的情景卻令她整個人如遭電極。
一個女人僵硬地躺在地板上,慘白的臉濺滿了觸目驚心的血漬,脖子和身上也滿是乾掉的血,她身下地毯則被鮮血染紅。
瞬間,紫陌心臟像被掐住了般,她小臉刷白,不敢置信地瞪著那具屍體。
「啊——」她尖叫了起來,發軟的雙腳倉皇地往後退了兩步,隨即跌倒在地。
☆ ☆ ☆
警方趕到之時,紫陌已經軟倒在電話旁,手上的傷口也顧不得壓,鮮血染紅了衣衫。
她臉色蒼白,第一個跑進來的警察還以為她就是被害人。
「小姐……」見她微微動了一下,那名警察才回頭對跟進來的同事大叫道:「她沒死!」
紫陌動了動,困難地道:「我……我不是……死……死者在廚房……」
另外幾名警察奔向廚房,那名警察則訝異地看著她,「小姐,你是……」
「是……我報的案。」她受到的驚嚇不小,喉頭乾澀,胃部也糾結成一團。「她……她死了嗎?」
那警察看著她手上的傷口,警覺地問:「你看見兇手了嗎..」
「我沒……」她拚命吞嚥著口水,強自壓抑住想吐的衝動。「我……」
「小姐,請問你手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另一位警察面色凝重地走了過來,手上還持著用透明袋子裝著的菜刀染了血的菜刀。
「我的傷……」她突然發現兩名警察看她的眼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