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刁俊陽是一副想殺了她、要把她碎屍萬段的表情!
美陽都快哭了。
幸虧後來全身而退——其實是她趁著刁俊陽換衣服時,逃之夭夭。
「妳們還笑,我都快嚇死了。」美陽愁腸百轉,忍不住哀號,「怎麼辦啦?惡魔先生一定會狠狠的報復我,他可是超級會記恨的恐怖份子,過去我沒得罪他,他就不時欺負我,今天我吐了他一身,他會不會判我死刑啊?」
江迎晨雖然也覺得很好笑,但沒有田珍園那麼幸災樂禍,一副沒有親眼目睹刁俊陽的糗樣而可惜的模樣。眼見美陽哭喪著臉,怕成這個樣子,似笑非笑地睇著她,安慰道:「妳會不會想太多了?俊陽不是不講理的人。」
「才怪!」美陽打死都不相信。「他過去常常沒事就捉弄我好玩,不高興還惡整我,他什麼時候講過道理?」
「這……」江迎晨不禁詞窮。
「為了安全著想,我絕對不能被惡魔先生找到,妳們不可以透露我住在這裡喔!」
「我不說。」江迎晨允諾。
「問題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妳明天就會在公司裡遇見他。」田珍園雖然很同情她,又不得不點醒她。
「為什麼?」美陽尖叫。
「我爸準備要他接班了,所以將他調回總公司擔任副總裁之職。」
「嗚嗚嗚∼∼我要辭職,我要移民……」
江迎晨失笑道:「事情沒有那麼嚴重啦!美陽。妳誠心跟他道個歉,請他原諒妳,我相信他不會真的對妳怎麼樣。」
「迎晨姊,平常不管妳跟我說什麼我都相信,唯獨刁俊陽先生的事很難講,因為他是非人的惡魔。」不是她於美陽杞人憂天,而是被整的經驗太豐富了。
江迎晨和田珍園互望一眼,不曉得要如何寬慰她。
「美陽,刁俊陽與我雖非同胞兄妹,但好歹也認識了十幾年了,如果我向妳保證,他絕對不會做出真正傷害妳的行為,妳應該相信才對。」
「是啊!美陽,迎晨姊和珍園一起向妳保證,妳千萬不要辭職。」
否則,大家都會死得很難看。
「不是只有妳們認識他十幾年,我也一樣耶!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好慘!」美陽心亂如麻,鬱結難消,「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六年,結果他又回來了,一回來就馬上拿我開刀,破壞我第一次相親的機會,還奪走我的……他不是混世大魔王是什麼?」終究沒臉說出自己到今天才失去的初吻,還是給惡魔奪走的。
「也許,他只是無法忍受妳跟別的男人相親。」田珍園猜測道。
「那當然,有機會惡整我,他哪肯放過?」美陽下假思索的說。「對了,對了,我一直想不通,他怎麼會知道我要相親?」
「他神通廣大嘛!妳又不是不曉得。」田珍園撇得一乾二淨。「妳說要相親,我就聯絡連姑姑幫妳找一個『高難度』的對象,目的是想讓妳知難而退。我也沒想到對像會是他。刁俊陽耶!有誰能想像刁俊陽會去相親?」
美陽心想也有道理,她自己一見到相親的對象是他,不也驚嚇的暈倒了,還不曉得被他吃了多少嫩豆窩。
「唉!套一句春風Do Re Mi的話,『我真是天底下最不幸的美少女』,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被惡魔欺負到大?我要忍受不人道的待遇到什麼時候啊?迎晨姊,妳真的不考慮明天就把他拉進結婚禮堂?」美陽可憐兮兮地盯著江迎晨,就盼她點頭。
「不怕,不怕。」摸摸她的頭,江迎晨歎氣地說:「不是我不幫妳,而是我沒辦法跟沒有感情的男人結婚。」
「可是,你們雙方家長不是說好了?」
「長輩們的一廂情願,我也很無奈。」江迎晨就是怕透了被逼婚,才獨立出來生活。
看著美陽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田珍園一把摟住她的細肩,豪氣干雲的說:「怕什麼?還有我呢!明天我們一起向刁俊陽宣戰,說我們是一對同性戀人,他欺負妳就等於欺負我,我可不是好惹的,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隨便找妳麻煩?」
那不是半斤八兩?
「如果我不是妳的同性戀人,妳還會不會罩我?」
「當然不會。敵人若不是刁俊陽那還好,若是要正面向刁俊陽宣戰,可是需要非人的勇氣,不是為了『愛人』誰肯那麼傻?」
「沒得商量?」
「沒有。」
趁人之危的女人!
「投入我的懷抱吧!美陽。」田珍園發出愛的呼喚。
「不要。」美陽跳離她三步遠。「我不歧視同性戀,但我真的沒有同性戀傾向,妳就死了這條心吧!」
「妳不怕刁俊陽又整妳?」
「大不了繼續跟他虛與委蛇,反正也要不了我的命。」
大概是太久沒被他欺負了,所以一時間很難消化重逢後的驚嚇。不過一想到要投入田珍園的懷抱,她倒不如繼續跟惡魔周旋算了,如同方才講的,反正也要不了命,仔細想想,她也沒有少過一根寒毛啊!
只是啊只是,需要一顆很強的心臟而已。
*** *** ***
美陽提心吊膽過了三天,刁俊陽全無動靜,不曉得他是否因接掌新職位而分身乏術,暫時放小蝦米一馬,等有空再張開鯊魚嘴吞了她?
「暴風雨前的寧靜」,指的就是現在吧!
不過,刁俊陽回來接掌「富陽集團」副總裁一職,已在整棟大樓造成爆炸性的話題,他年輕、英俊、多金,又位高權重,最要緊的是,他未婚。所謂的「鑽石單身漢」指的就是這種人,哪個女孩不幻想穿上他送的玻璃鞋?
只有秘書室沒有掀起一點騷動,因為六位高級秘書中只有江迎晨、田珍園和於美陽未婚,而這三個人剛好都不「肖想」嫁給副總裁。
不過,美陽倒是常常心神不定的,就像等待判刑的犯人。
江迎晨奉命到副總裁辦公室支援,直到刁俊陽宣佈新的人事命令為止。她每次回到秘書室都瞧見美陽欲言又止的,卻又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