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緊擁著她,感受著飛機飛翔時輕微地嗡嗡聲;機艙內的眾人因氣氛緊張的關係而安靜無聲,可是望向星琴的眼神都充滿了焦急和擔心。
大家都擔心著你的安危,星琴,求求你對我仁慈點,快點醒過來吧!
於開在心底強烈地呼喚著……
☆ ☆ ☆
台北長庚醫院
星琴寂然地躺在病床上,燒已退,人也陷入了沉沉的睡夢裡。
在夢中,於開挽著一位披著美麗婚紗的女子,步步走向紅毯,她卻只能躲在人群中落淚,希望他再回頭望一眼,卻怎麼盼也盼不著……
「於開,不要走!」她倏然驚醒。
守候在身邊的於開急急地撲向前,狂喜著想開口,卻發現聲已沙啞難以成語。「……星琴!」
她眨動著酸澀無力的眼眸,「這裡是哪裡?」
「這是醫院,你病了。」他緊緊握住她柔軟冰冷的小手,感謝上蒼讓她醒過來了。
「醫院?」她恍恍惚惚地記起了一些片段,「我病了。」
「是的,你病了,不過醒了就好了,醫生說過你已退燒,醒了就沒事了。」他柔聲關懷地道:「想要吃點什麼嗎?你已經兩天兩夜沒有水米進腹了,光是打點滴怎麼夠營養呢?」
「我沒事,一點都不餓,只是覺得好累。」她凝望著他的切切關懷,心頭又是一陣針刺。
他真的關心她嗎?
看他眉宇間有著煩憂與焦慮的痕跡,憔悴的臉龐和暗青色的眼圈,新生的胡碴,在在都顯示出她病後這幾天,他真心的惶急和擔心之情。
既已有情,為何又對她無心?她真的不明白他的心理,怎麼都摸不明白……
「多多少少吃一點好嗎?我讓艾倫還是傑克去幫你買,或者要叫賴太太飛過來做點好吃的家常菜給你吃?」他殷切地道。
她鼻頭一酸,眼圈兒紅紅了起來,「不用了,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覺,倒是你,都有黑眼圈了,也該去睡一下了。」
「我不睡,我在旁邊守著你。」他固執地道。
她怔怔地望了他好半晌,低低歎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雖然已經存了想要永遠離開他的心,可是他的款款情深卻令她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難道她只能夠細數等待著他自行離開她的那一天嗎?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休息,好好地把自己的身子養好,別再讓我擔心了,知道嗎?」他談會她的意思。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只有點了點頭。
☆ ☆ ☆
艾倫和兩個保鏢都進來探視了她幾回,除了表達關懷之意外,還不忘買大把大把的鮮花和一些小玩意兒給她,說是給她在病床上無聊玩的。
於開也送了她一些典雅珍貴的小禮物,有鑽石項鏈和寶石手環,就是沒有送給她意義最特別最唯一的戒指。
也許他根本不想對她許下什麼承諾吧!
項鏈和手環是買給情婦的,戒指才是送給最心愛的另一半的;她明白遊戲規則。
也許他有一天會買給那個喚作克莉絲汀的女子,也許那一天已經很近很近了……
她不願讓自己再陷入自苦自傷的思緒中,因此積極地養著身子,並且在腦中盤算該怎麼報血仇。
她不希望讓於開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她一定要偷偷的進行。
☆ ☆ ☆
這一天,於開再度帶著一條美得不似人間物的翡翠項鏈過來給她。
她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也不用再吊點滴了,因此她雙手接了過來,臉上只是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啊,好漂亮的翡翠。」她不免有一絲的驚歎。
他興奮地,期待地看著地,「這是我讓富比士的朋友快件寄來的,這一條翡翠項鏈曾是阿根廷的艾薇塔夫人戴過的,十分有紀念性,而且絕對好看,戴在你的脖子上一定更出色。」
她輕輕撫過那一串冰涼,低低地道:「謝謝你。」
於開,難道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這些嗎?我不要一串翡翠,我只要你一顆真心哪!
「為什麼悶悶不樂?」見她不郁,他的笑容也不見了。
她搖搖頭,眼眶噙著微微輕淚,嘴畔卻笑得好甜美,「我好高興,好感動,你給我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有些遲疑,卻心疼著她的眼淚,伸手溫柔地拭去了,「既然高興,為什麼還哭呢?」
她搖搖頭,努力吞嚥下淚水。
「等你身體好了以後,我再帶你去英國玩好嗎?」他輕哄著。
她倏然抬頭,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真的嗎?」
「當然,到時候我這個主人就得好好地招待你這個客人了。」他笑著。
主人客人……她終究還不是他的自己人。
星琴不想鑽牛角尖,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讓自己的心淌著血,「……好哇!」
她突然伸手環住了他的頸項,於開有一抹驚訝——
「咦?」
她驀然主動地將自己的唇送上前去,小手順勢溜入了他的胸膛內,「吻我,什麼話都不要說……」
他深吸了一口氣,久抑的熱情再也受不了她的撩撥點火,迅速地燃燒了他們倆。
他欺身壓倒她,就在病床上與她歡愛燕好了起來。
但是他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眼角隱隱有著一滴淚水……帶著訣別之意……
星琴讓自己的身體很快地恢復了健康,並且在腦子裡迅速地計劃出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首先,她要去下釣鉤!
要釣大白鯊,必定要有相當份量的誘餌,她相信自己絕對有這個資格。
只不過她該如何瞞著於開他們,進行這個計劃?
出院的那一天,星琴穿上了一件白色綿質襯衫,底下套了一條洗得有些褪了色的牛仔褲,滿頭的黑髮簡單地梳了個馬尾,素淨著一張清清爽爽的小臉。
於開攙扶著她坐入了久候多時的轎車,然後細心地為她再披上了一件薄外套。
「當心又著涼了。」他叮囑著。
她淺淺一笑,乖順地穿上了,「於開,你今天就要趕回澎湖了嗎?」
「是的,你不跟我一齊回去?」他揚起了一道眉毛,微微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