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就想好要什麼補償,蕭邦揚起淡笑,環胸而立,「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內,你的生活由我擺佈,如何?你應該做得到吧?」
「這樣你就不生氣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
「當然。」
「好吧!」退一步海闊天空。
今天的心情指數終於止跌回升,蕭邦愉悅得連眼梢也可以瞧見放肆的笑。
「很好,跟我來。」
「阿邦啊,我覺得我們好像不是朋友?」她跟在他身邊問。
特意讓出內側走道讓她跟上,她卻偏偏要走靠近車道的那一邊,蕭邦怕她危險,無奈地伸出一手攬住她的肩,主動換到她的右邊。
魚可人注意到了,心裡有些感動。
「不,收回前言,你對我還算不錯啦!」
「很高興你終於發覺我的好。」搭在她肩上的手,他沒收回。
「不過,能不能把你的禁忌一併說清?省得下次我又誤觸地雷,三天兩頭冷戰很浪費時間耶!」
兩人步伐一致的往Deanna走去。
「我這人沒什麼禁忌,只要你遵守一個原則就天下太平。」他動了一下腦筋。
「什麼?」
「就是——我說什麼,你做什麼。」他很樂意為她解答。
魚可人聽了,臉上露出明顯的嫌棄表情,「原來你也是那種大男人哪!」
蕭邦臉上掛了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儘管男人嘴裡嚷著希望女人別老是纏著他、要獨立些,但是大多時候卻寧可女人聽命於自己,好滿足與生俱來的大男人心態,而我不否認我也是有那麼一些些。對你夠坦白了吧?」
能讓他說這麼多有關自己的事,普天之下也唯有她一人了。
自從父親自殺後,他的心一直是封閉的,從來沒人能走入他心底,但他為何獨獨對她付出了認真?
關於這個疑惑,目前他只想得到一個理由——可人的純美令他心動。
不瞭解蕭邦內心的思緒,魚可人正低頭思索。
「想什麼?」
「我在想……你是男人,自然很瞭解男人,可偏偏說出來的口吻又像個女人,會不會是因為女性雜誌總編當久了,所以才——」
沒讓她有說完的機會,蕭邦一雙冷眼早已撲向她。
「魚、可、人、小、姐!」聲音裡隱含著殺人棄屍的衝動。
眼見自己又點燃火山,魚可人趕緊拍拍他的胸膛安撫道:「到公司門口囉,要顧形象!顧形象!總編,不要為了我而讓一世英明毀於一旦。」一時嘴快又惹了麻煩,真該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不過說實在的,蕭邦對她的關心真的和她老媽有得拼!
蕭邦冷笑著,她說得沒錯,他的要顧好自己多年來所建立的睿智形象。他大手扣住她的腰,「那我們一塊上樓!」
意思是——上樓就有得瞧了!
第五章
那女人竟敢說他說話的口吻像女人!
真是不想活了!
開會中的蕭邦臉色實在好看不到哪裡去,不過也此促成會議的進行速度加快,一個鐘頭便結束了。
對於蕭邦今日的認真、有效率,安耀日十分贊同,「就是嘛!要是你每次開會都開足馬力,還會一拖再拖嗎?對了,我聽樓下的人說今天帶了一位美麗的小姐來公司,怎麼?太漂亮了,讓你沒安全感,所以才想就近監視?」
「耀日,我們認識幾年了?」蕭邦不答反問。
「大學和你同班四年是我的噩夢。」他裝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那你覺得我很嘮叨嗎?」
「嘮叨?要你這人開個金口活像是要你的命。」他搖搖頭。
「像個女人嗎?」對於魚可人的形容,他一直耿耿於懷。
「女人?」安耀日打量他,「你究竟受了什麼刺激,竟懷疑起自己的性別來?」
還不都要怪那條他在捷運車廂裡撈到的可人魚!
「你怎麼了?氣得臉那麼難看。」
「沒事,我回辦公室了。」
回到辦公室內,意外發現那條小魚在沙發上打起盹來,午後的陽光灑在她身上,映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悄悄地,他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落坐沙發一角,並試著不驚動她地把她的身體慢慢移往自己的腿上,想讓她好睡些。
瞧著她酣睡的模樣,他的唇揚了揚,將剛剛的不快全拋在腦後。
一手撫著她的長髮,一手拿起剛剛開會的資料細讀,心思卻不在上頭。
過去和他交往過的女朋友,總會在無形中帶給他莫大的壓力,因為她們都希望將他套上婚姻的枷鎖,困住他的下半生。
所以,一旦察覺她們有此打算,他會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
他欣賞女人,卻不信任婚姻。婚姻,不過是多了一張鋪滿印刷字體的紙,有什麼公信力?
假使其中一方變心,那張紙又能改變什麼?
不過是用來嘲笑自己愚蠢的證據罷了。
正因如此,他才覺得魚可人或許和他最契合,因為她從沒給他這種壓力。他是天上的風,她是水底的魚,他們性格相似卻無法在一塊,不是嗎?
只是……若魚可人能打消對婚姻的妄想,說不定他們會更適合。
「婚姻有什麼好呢?可人……」注視著魚可人,他不自覺地說出心底的想法。
魚可人聽見了。
對於蕭邦那句充滿無奈的話,她聽見了。
直到把玩著她頭髮的手不動了,耳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魚可人才睜開眼睛,剛巧把蕭邦熟睡的樣子捕捉入眼。
在她身邊的每樁婚姻都是幸福的,也因此,從小她就很期待婚姻,雖然長大後難免對男人有些失望,但還不至於令她產生不婚的念頭。
那麼,蕭邦是為了什麼理由不想結婚?
情傷?還是天生就排斥結婚?
她突然好想知道,只可惜蕭邦很少對她說自己的心事,就算有,也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對於她,蕭邦依然有所芥蒂。
可既然當了他的朋友,她便好想、好想幫他。
不自覺地抬高手想觸摸他的臉,這動作她從以前就想做了,想想蕭邦總是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她從沒放肆過,如今有機會,何不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