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喔!她快受不了了!
「出席正式場合的小姐,都會穿。」莎曼珊總要花費一番唇舌說服她。
「現在又不是正式場合。」人家她想維持自己的風格就好。
這些東西她已經穿一個禮拜了,好累!
「要為未來做準備。」莎曼珊總有法子擋回去。
好不容易,衣服和三寸高跟鞋都穿好了,她的腦袋瓜還要頂上回那本大字典。
「這樣我根本就不能走路了。」亞琍哭喪著臉。
「如果你走路的時候,肩膀不會搖、頭不會晃,那本字典就可以丟掉。」莎曼珊好脾氣的說。
「貴族千金總有很多種,我要當不用頂書的那種。」頂著那本書,她的脖子都要抽筋了。
「背挺直,腳步小一點。貴族千金的養成方法只有這種。」反正她無論如何都要用這方法就對了。
莎曼珊的觀念與費迪一模一樣,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姿、走路要優雅,吃飯不可全吃完、喝湯不可喝太多、吃相不可太豪邁……總歸一句,亞琍的所有動作都是錯的!
被念了一個禮拜,亞琍終於忍不住了。
「我不要再陪你玩這些遊戲了!」在亞琍想到庭院裡去散步,卻還要頂著那本笨書時,終於受不了了,「費迪男爵說我可以照自己的方式生活。」
說著,亞琍把頭上那本字典丟下,把那雙礙腳的高跟鞋甩掉,毫無形象的把合身長裙撩到膝蓋上,野氣十足的跑出去。
莎曼珊氣得兩眼發直,「費迪男爵交代我把所有貴族禮數教給你。」她朝她的背影吼。事實上,這句話的意思等同於——用所有貴族規矩管束你。
「我不要學。」亞琍執拗的喊,「這邊錯,那邊錯,做什麼都錯,我受夠了。」
亞琍赤腳跑到庭園裡的草地上,才發現草皮如此柔軟。
在風中飛奔的感覺相當好,胸中積鬱一個禮拜的鳥氣一掃而空,她覺得舒暢極了。
她當過田徑選手,怎樣都不會忘記跑步時那種近乎飛翔的感覺。
「費迪男爵不在,你才敢這樣撒野,他要是在,看你還敢不敢?」莎曼珊被亞琍氣瘋了,直拿費迪來嚇阻她。
費迪男爵瘋了不成,居然看中這樣的女子,並且如此縱容她!帶這種女孩出去,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他才不會。」亞琍對她扮鬼臉。
費迪這一個禮拜來,不知在忙些什麼,不只沒空叨念她,連身影也很少看見。不知何時開始,她養成了依賴他的習慣,沒看見他,心裡就難受。
「是他縱容你!」莎曼珊直言,「以你這種程度,出去只會丟他的臉!外面排隊和他攀關係的女人何其多,每個都有背景、修養,搞不懂他怎麼會看上你這種任性、自私、不懂事的女人?」
莎曼珊對她這種不長進的態度,非常不順眼。
全英國的女人,哪個不以能巴上坎貝爾家族的人為榮?只有這女人不識好歹,簡直氣死人。
聽她把自己罵成那樣,亞琍生氣了,「我是任性、自私、不懂事,但關你什麼事?」她們素來無冤無仇,她幹嘛這樣污蔑她?
「我是費迪男爵的遠親,他的女人即將丟光坎貝爾家族的臉,當然與我有關!」莎曼珊很生氣,這女人一點禮貌都沒有。
「我又未必使你們丟臉。」她這樣說,好像她鐵定出洋相似的。
「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就夠丟臉了。」
雖然費迪男爵交代不要對她太嚴格,她卻覺得放任她撒野,才對不起自己。
「因為赤腳在草地上跑?」這樣就丟臉未免大驚小怪了吧!
「還包括走路一搖一擺、說話比手劃腳、吃沒吃相、坐沒坐姿……」
「哎喲,又是這些。」亞琍受不了的據著耳朵蹲在地上,「我的耳朵早就長繭了。」
討厭,她又不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怎麼可能變成他們要求的那樣?
「就算長繭也要把繭刮掉,把每句重要的話記清楚。」莎曼珊非常盡忠職守。
亞琍只是百般無聊的看她一眼,接著又把裙子撩高,跑步去。
光是這樣,莎曼珊又氣到不行。
當亞琍跑完一圈,經過她面前時,她下了個決定——
「今天晚上有個宴會,帶你去看看,什麼叫貴族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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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費迪還沒出現,莎曼珊就盛裝出現在亞琍的面前。
她穿著一襲銀白色露肩高衩禮服,裸露的藕臂戴著網狀長手套,合身的剪裁使她的身形更高挑,裙衩中隱隱露出她白晰的長腿,裙擺長長的拖在地上。
漂亮的臉形有著精雕細琢的妝,眼睛大而有神,睫毛長而靈動,嘴唇艷紅而性感……比亞琍在任何媒體上看過的貴族更出色。
嗚嗚,她根本沒臉跟莎曼珊走在一起。
「怎麼了?穿上你最滿意的衣服,展露你最得意的裝扮,走啊!」莎曼珊像存心挑戰她似的說。
「走就走,等我一下。」輸人不輸陣,亞洲人豈可輸給歐洲人!
於是亞琍到房間裡去,找了衣櫃裡最華麗的一件衣服,又拿出最漂亮的鞋子,之後對鏡子梳妝半個小時,接著費心把頭髮編成辮子。
亞琍對著全身鏡轉圈、再轉圈,左看右看,前看後看,上看下看,都滿意得不得了。
當亞琍走出來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了。
「小姐,對時間的掌握很重要。」莎曼珊原本很不高興,但看到亞琍的打扮後,卻忍不住想笑。
亞琍看莎曼珊強忍住笑意的樣子有點生氣。這已經是她最滿意的裝扮了,她笑什麼笑?
「走吧。」向管家衛斯理太太交代一聲後,亞琍坐上莎曼珊的紅色賓士,往目的地前進。
沒多久,她們來到一棟豪華的白色建築物前。
這棟建築充滿中古世紀的味道,圓頂、拱門、圓柱、天使雕像……亞琍像個土包子般,對著建築物發呆。
「進去吧。」莎曼珊把車鑰遞給泊車僕人,披著華麗的貂皮披肩婀娜多姿的走進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