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子。」他沉聲地,「我在跟你說內心話,你還嘲諷我?」
看見他那猶如十八歲情竇初開少年般的羞惱表情,光子確信他說的是真的,只是……是什麼女人那麼神奇,居然能讓他動心。
「你說的是真的?」
「廢話。」他沒好氣地。
「佛祖,上帝,阿拉,聖母瑪麗亞……」她誇真的又是合掌,又是劃十字,「這真是奇跡。」
「好吧,你就繼續取笑我好了……」他挑挑眉,攤攤手,聳聳肩,無奈又受挫地。
見狀,她發現他這次是來真的。於是,她斂起笑意,神情認真地。
「是誰?」她問。
「川野美優。」他說,
她一怔,「收留凱撒的那個女獸醫?」
「就是她。」
「哇咧咧……」因為家中有兩個高中生,四十三歲的光子有時會爆出不合她年齡的用語,當然只限於私下相處的時候。
「你相信嗎?」他神情嚴肅卻又挫折地,「我腦子裡滿滿的都是她。」
「老闆,」她眨眨眼睛,「你這次真的病得不輕……」
「你!」他懊惱地,「不跟你說了。」
「不是啦,我是說……你得了愛情的病。」光子解釋著:「你這次真的中獎了。」
他皺皺眉,往椅背上一靠,又是一歎。
「看來,這位川野小姐不只馴服了凱撒,也徹底的打敗了你。」她說。
「我確實是徹底的被她打敗了……」說著,他徽頓,「不,應該說,我是徹底的被她討厭了。」
「ㄟ?」光子一怔,「為什麼?」
「我……」他有幾分心虛地,「我做了不好的事。」
「你……」她疑惑又不安地,「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親了她。」他說。
聽完,光子鬆了一口氣。「還好。」
「什麼還好?」
「我還以為你做了更誇張的蠢事呢!」她說。
知道她暗指的是什麼,他一臉不悅,「我是那種人嗎?」
「要我老實說嗎?」她促狹一笑。
他眉心一攏,「不用,你什麼都不用說。」該死,早知道會被她取笑,他就不應該告訴她。
「她對你沒興趣?」光子問。
「她名花有主,根本沒有我介入的餘地。」
「那你還想她做什麼?」
「我要是能不想,還會這麼痛苦嗎?」他說。
「她可真有魅力,」她挑挑眉,「聽你這麼說,我真想見見她呢。」
「別提了。」想起她那冷漠又嫌惡的表情,還有那句──「當是被來路不明的公狗舔了」這種嚴重傷及他男性尊嚴的話,他就快樂不起來。
光子拍拍他的肩,笑歎一聲,「放心吧,你很快就能振作起來的。」
「希望。」
「工作多一點,派對多一點,再多跟幾個美眉HAPPY一下,你就能恢復的。」說罷,光子拿出一個檔案夾,「這是新一季目錄的企畫案,你過目一下。」
「嗯。」他拿過檔案夾,打開閱覽。
「攝影已經確定是篠原了嗎?」他問。
「是的。」光子說,「篠原大師已經把檔期空出來,隨時可以跟我們配合。」
「嗯。」他點點下巴,眼睛繼續盯著那份企畫書。
突然,他一震──
「北輕井澤?!」
「ㄟ?」
「他要到北輕井澤出外景?」武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見的。
「那不是很好嗎?」光子挑挑眉,一派輕鬆地。「這下子你又可以見到那位川野醫生了。」
武范眉頭一擰,若有所思地。
「怎麼?」她?著他,似笑非笑地:「你怕?」
「開玩笑?我怕什麼?」他是個頂天立地的東北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怕她再傷害你脆弱的男人心啊。」光子打定主意糗他。
「別以為你有兩個孩子要養,」他邪惡地一笑,語帶威脅,「我就不會炒你魷魚。」
雖然他不是個會跟她擺老闆架子的人,但他畢竟是「老闆」,就算他不計較,她還是要適可而止。
笑意一收,她正經地,「那麼……要請篠原大師改地方嗎?」
「不,他說了算。」他尊重別人的專業及創意,既然篠原已決定在北輕井澤出外景,他就必須百分之百的配合跟尊重。
再說,他有什麼好不安的呢?
北輕井澤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沒那麼容易碰到她。
就算碰見了,預多吃她一記白眼,又死不了人。而且說真的,如果有機會,他真的希望能再看見她。
*** *** ***
約了客戶在銀座談公事,結束後,武范步出餐廳。
正準備到對面的停車場拿車,突然一名穿著奇怪制服的女子跑了過來──
「先生,新店開張,請……啊!」這穿著奇怪制服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綁架凱撒,向他勒索的石原亞美。
驚見從餐廳走出來的人居然是他,石原亞美花容失色,拔腿就想落跑。
「站住。」武范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
她跟艙地轉過身,一臉驚懼,「澱川先生,請你饒了我……」
看見石原亞美在做發傳單這種必須付出勞力的工作,武范一怔。
不會吧?那個喜歡享受,只靠出席派對釣凱子的女人,居然在發傳單?
儘管之前他對於她綁架凱撒的事情相當震怒,但因為凱撒最後平安返家,而他也因此遇見了一個可能會改變他人生的女人,所以此時的他,其實並沒有太生氣。
也或許是她在街頭髮傳單的事實,讓他震驚得忘了生氣吧?
「我不是故意弄丟凱撒的,它……它跳車……」自從凱撒跳車,她勒索不成,而同夥的赤松又因為怕事而逃之夭夭後,她就開始落難了。
因為不敢再在派對或公開場合拋頭露面,她因此喪失了許多釣凱子的機會,當然,這也斷了她的財路。
她因為無處可去,只好偷偷地回到東京,過著低調的生活。
其實在未混跡派對前,她本來就是穿著各式清涼制服,在街頭髮傳單的「招牌小姐」,現在只不過是重操舊業,從時尚名媛打回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