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搖頭失笑。她真是夠了,義大利這麼大,就算有上百個又怎樣?比海底撈針還誇張吧!
車子開上山腰,這小城風光明媚而且寧靜安詳,聽說路上遇到的有一半是藝術家,能待在這裡真是太棒了。
「總算到了。」坐了好久的車,她下車第一件事就是伸懶腰。
「這裡是師公的家,美術館在那邊。我說的度假屋就是那棟……真的又蓋了一棟,好像剛完成呢!」安東尼像個識途老馬般替她介紹環境。
「安東尼,你有很嚴重的差別待遇喔!我們怎麼沒專人介紹呢?」另兩個同學取笑著。
他暗戀陶暮盈的事,幾乎每個同學都知道。
「嘿嘿,就一起聽嘛!」安東尼微紅著臉。
「我以為度假屋會蓋得很豪華,沒想到竟然和環境這麼融洽,好稀奇。」她瞧著鄰近的小屋,雖然不大,但單看外觀,就知道裡面的設備應該很舒適。
「不然妳想本地人為何會歡迎他們蓋第二棟呢?自然是沒破壞這裡的特色了。而且聽說還帶來不錯的經濟效益。」
「是嗎?」
「嗯!聽說來的客人水準都很高,不會把這裡變得太喧嘩……我覺得這度假屋的老闆很厲害。」安東尼替她把行李拿下來,準備進師公的屋裡。
陶暮盈瞧著度假屋,又想起了馬耘基。他的度假屋水準也這麼棒嗎……
倏地,她的眸子瞠大。
不會吧?
「暮盈?」安東尼回頭喚她,她卻像腳生根了似的定在原地。
從那間剛完工的度假屋走出兩個東方人,還有一些西方人,她的目光就停留在那東方人身上──
馬耘基和合夥人來點收新度假屋,彷彿感受到有人的注視,他偏頭望過來,登時揚高了眉。
這麼巧?
多少年了?他們不曾在隔著巷子的老家重逢,反而在半個地球外撞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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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的人?」安東尼小聲地問,因為那兩個東方人已經朝他們而來了。
「嗯!」陶暮盈的心跳加快了,沒想到他會走過來。照他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態度,她還以為他會視而不見呢!
他顯得成熟穩重多了,不變的是他搶眼的出色容貌,怎麼有種更高大更值得倚靠的感覺?他……身旁的女人是剛換的女友嗎?不可以傷心,不可以嫉妒,他已經不是她的小耘哥哥了……
「需要陪妳嗎?」安東尼有些擔心地問,但拎著兩包行李有點重。
「你放心吧!是老朋友了,我和他們打聲招呼就進去。」她回頭露出感激的笑容。
「那我先進去了。」安東尼瞧見她絕美的笑容,又紅了臉頰,也露出微笑才走進去。
「真是神奇呀!我居然在半個地球外遇見老鄰居呢!」馬耘基因為合夥人率先走過來,只好也跟來,心情卻不太好──她身邊那傢伙跟她是什麼關係?
他突然一愣,就算那傢伙是她老公也不關他的事呀!他不爽個什麼勁啊?
只是多年不見,他竟能一眼就認出她來,而她褪去稚氣,添了成熟與嫵媚,不變的是她身上怡人的恬淡氣質,她美麗如昔,卻更誘人了……她跟那義大利男人到底是啥鬼關係?
「好久不見了。」她回以溫暖的笑容,可心兒怦怦跳得不受控制。
「妳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未──」另一個東方人興味盎然地望著她。
「范雲祥!」馬耘基不悅地制止他胡說。
陶暮盈不解地看著他們。
「哈!我是馬耘基的合夥人叫范雲祥。陶小姐請多多指教。」
「你好,真高興認識你。」她沒問他怎麼會知道她是誰。
「耘基,那是誰呀?」一直跟在他身旁的金髮美女微微吃味地問。他們說中文她根本聽不懂。
「她只是我的鄰居罷了。」馬耘基故意惡劣地微笑,改以英語回答。
金髮美女茱莉亞一聽,臉上的沉重消失不少,但這東方女人太美太出色,她還是不敢大意。
「暮盈,這位是我的女友叫茱莉亞。」他轉頭瞧向她,眸中閃過一絲惡意。
她會在乎嗎?
「茱莉亞小姐好美,氣質真好。」陶暮盈露出百分百的笑容,也以英文讚美著。
可她的心在淌血。這話她練習了不下千百次,只除了那名字……她早知道總有一天,祝賀的話必須說出口,但實際登場,竟這麼難受……希望她的笑容不會太假才好,不過他也不會在乎才是。
馬耘基的笑容僵在臉上。這女人!
「謝謝妳。妳真這麼認為?」茱莉亞被比自己美的人稱讚,心情大好,終於賞她一枚友善的笑容。
「當然了,妳和馬先生站在一塊真是郎才女貌,超級登對呢!」她再次露出燦爛的笑容,不吝給予更多的讚美。
原來這種場面話也是可以習慣的,再說下去,她一定會愈說愈順口……只是胸口的鬱悶怎麼一直散不去呀?
馬耘基的臉色簡直鐵青到嚇人了。這女人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說他和別的女人登對?再讓她廢話下去,是不是連百年好合都要說出口了?
范雲祥卻是支著下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臉恍然大悟地在一旁偷笑。
兩個女人又客氣的讚美彼此一番,茱莉亞不想曬太陽,放心地躲回度假屋吹冷氣去。
「沒想到幾年不見,別的有沒有增長還不知道,倒是愈來愈虛偽了。」馬耘基揚起譏諷的惡笑。
「怎麼會呢?茱莉亞小姐真的很美呀!范先生,你說是不是?」
「妳說是就是。」范雲祥嘴咧得愈來愈大。沒想到這回出差居然有好戲看。
「妳怎麼會來這裡?妳的學校應該在北部才對。」馬耘基恨恨地問。就是因為如此,他才堅持度假屋只開在南方。
「我來打工。」她指指不遠處的美術館。
「妳有必要打工?」
「算觀摩吧!順便度假。」她歎口氣。怎麼每個人都否決她的打工權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