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為什麼他知道可以在這裡找到她?
「你、你來找我做什麼?」她應該是要離他遠遠的,她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方纔乍見他的震撼與驚喜漸漸被心底拉緊的警報取代,幼幼的臉色一忽兒青一忽兒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爾堅原本極度不爽,聞言卻怔住了,表情有幾秒鐘的空白。
找她……做什麼?
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只是執著於就算上天入地也要把她給找出來。可是找到了以後,他打算怎麼做……爾堅有一剎那的茫然。
「我不知道,」他有些惱了。
「噢。」她愣愣地望著他。
「我肚子餓了,陪我去吃飯。」他不由分說地決定。
管他的,不管究竟是為了什麼原因非得找到她,至少現在她人已經在他的身邊,而且他天殺的滿足極了!
「咦?」吃飯?現在?幼幼傻傻地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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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左右,爾堅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這間台北知名的五星級飯店,拉著幼幼坐入巴黎廳的貴賓包廂裡,對著恭恭敬敬的餐飲部經理開口。
「兩客十盎司松阪牛排搭蘆筍鵝肝醬,一瓶一八九O年份的香檳,盡速送來。」他一坐下就不耐地疾聲吩咐。
「好的,唐先生,大廚馬上為您準備。」餐飲部經理必恭必敬道,還親自為他們展開了繡金線的亞麻餐巾,這才退下去。
哇,這一定就是唐家投資的飯店,才能夠下午四點廚房尚未開伙的時候就理所當然的點菜。
幼幼看得目瞪口呆,良久後才勉強回過神。「唐先生……」
「爾堅,我叫唐爾堅。」他堅持地道。
她窘迫地搔著頭,結巴了老半天才說:「其實你可以不用破費的。今天的事我很戚激,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但我還有事……」
「有什麼事?」他好整以暇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她的腦袋瓜停頓了兩秒--對喔?有什麼事呢?
「我……我要趕回去看一出很好看的八點檔韓劇。」匆促間,她胡亂誨了個借口。
「現在才四點。」他懷疑地看了眼腕際的皮亞傑表。
幼幼小嘴張大了,半天才找回聲音,勉強地道:「當然,在看韓劇前還要留點時間洗洗衣服、掃掃地什麼的,我家裡已經亂得像狗窩一樣,不整理不行了。對,就是這樣。」 爾堅哼了一聲,「和我吃飯就這麼令妳為難嗎?為難到必須找這麼爛的借口?」
「對不起,我、我沒有那個意思。」她沒來由地內疚起來。
他眸光銳利地凝視著她歉疚又想解釋的表情,腦中靈光一閃,索性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語氣落寞地道:「原來在妳心裡,我是一個這麼差勁的男人。」
果不其然,幼幼像被燙到了一般跳了起來,急急忙忙地安慰他。
「不是的!你人很好,真的,一點都不差勁,你千萬不要把自己想的那麼壞呀。」她雙眸盛滿了憐惜和真誠,拚命解釋。「而且你除了脾氣壞了一點,火氣大了一點,人又太英俊了一點,其他都很好、很好,是真的!你不要亂想啊!」
他心底在微笑,笑意逐漸擴大蕩漾開來,但臉上表情卻依舊沉浸在自我嫌惡的感傷裡。
「謝謝妳這麼好心安慰我,我知道我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所有人都對我敬而遠之。」他甚至讓聲音出現了一絲沙啞,很好,因為他瞥見了幼幼眼圈都紅了。
她真是一個頭腦簡單、天真過度、容易上當--他的心情不自禁柔軟了起來--的善良小傻瓜。
像她這樣的人,怎麼能單獨生活、面對這都市水泥叢林?瞧她今天被那名心理變態的可惡女主管咒罵欺負成那個樣子就知道,她的善良與柔順讓自己吃了多少暗虧,帶來了多少麻煩。
就像現在,他只要稍稍露出感傷的神情,就輕易地把她的同情心誘騙了出來,要得她團團轉。
「唐……呃,爾堅,你真的是個很優秀、很了不起的男人,我雖然才認識你不久……」
「再說一次我們認識不久?」他挑起一道濃眉,眼裡閃著危險的光芒,警告意味不言可喻。
「對、對,我們認識不算不久。」幼幼立刻從善如流的改口。「所以……呃,所以……你一定要相信你是個很棒的人,絕對不要自暴自棄。」
「既然我有妳說的那麼好,那為什麼妳總是迫不及待想自我身邊逃走?」他問出心裡的疑惑。
幼幼張口結舌,霎時完全反應不過來。
那麼複雜糾結難解難分的內情,教她如何用三言兩語就能交代得清楚?更何況她打賭他絕對不會相信她,很可能還以為她是在胡說八道。
「這……很難解釋。」她歎了一口氣。
兩份香味撲鼻的蒜烤田螺及時出現,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
「好香,我想我也餓了。」她連忙埋頭苦吃。
爾堅難掩溫柔地凝視著她,沒有再追問下去,也動叉吃起了美味的烤田螺。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不由自主地享受起這樣自在舒服的用餐氣氛,沒有人再開口提出更多的問題來打破這一份和諧。
「梅森,我還以為你在實驗室裡!」就在他們吃龍蝦沙拉的當兒,一聲嬌呼硬生生介入了美好用餐時光。
幼幼抬起頭,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一名她生平所見過最美麗嫵媚又窈窕有致的美女笑吟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穿著黑色繡銀荷花的短式旗袍,一舉手一投足,充滿了最女性化的誘惑。
「妮可?」爾堅不著痕跡地微蹙眉頭,隨即禮貌地點了點頭。「妳在這裡做什麼?」
「梅森,我好傷心哪!在我終於鼓起勇氣來台灣找你,你竟然對我說出這麼無情的話?」妮可別過頭,肩頭可疑地顫抖了一下。
天啊!她哭了。
幼幼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一枝梨花春帶雨兼我見猶憐,就算平平是女人,她也忍不住跟著心酸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