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撇向一邊。「我要離婚。」
「離婚?妳休想。」他俯下了頭,吻著她胸口,又漸緩慢的往上移動,直到頸上的鎖骨。芷芹抓住床單,身子不自覺的僵硬起來。
「你真想放棄一個魅力十足又有錢的丈夫?」
「少自以為是。」
「我說遇,別惹惱我。」
「就像你還愛著康雅楓一樣,我忘不了浪翟航一般,思前想後,我認為離婚是我們唯一的途徑。」為了賭一口氣,她不加思索地予以反擊。
谷中逸的雙眼進出了憤怒的火花。「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小伙子!」
「他年輕、有活力,當然吸引我。」
「你……一他緊握住芷芹的臂膀,手指深深的陷人她的肉裹,一陣陣外來的刺痛傳達至芷芹的心靈。
「下流,妳真下流。」
「你呢?你為什麼不想想你自己。」
他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的自尊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但她還是倔強的緊咬著下唇,默默的流著淚,他用手指在她火紅的臉頰上,輕輕的撫著。
「我……」他的聲調很複雜,低下頭吻掉她的淚水,飢渴的探索著她的唇,柔情的吮著她的舌頭……一切的一切變成了朦朧、無涯的夢幻。芷芹接觸了世上最神妙的事物,中逸引領著她雙雙進入人們嚮往之地----天堂。他在芷芹的耳邊低喃著細語,用著熱情的語調,道出了融蝕人心的愛之呢喃。
第一次芷芹認為谷中逸是屬於她的,她的心情從未如此激動過。他就是這麼默默的注視著她,吻著她那纖柔的頸於,柔弱的肩部……他那充滿著無限安全感的大手,輕撫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她的心激盪著……
☆☆☆
早晨初升的陽光透過窗簾使房內呈現出一片微曦光芒,芷芹藉著柔和的光線深深凝視著丈夫的臉,他,就是昨夜瘋狂佔有她的人。下意識,她輕撫著自己的肌膚------昨晚谷中逸所撫觸的地方。然後她注視著他那俊逸的臉,他的嘴上掛著的笑,勝利的微笑。
她披上睡袍,到浴室淋了浴後,換上了船形領純白土耳其袖的橫紋薄毛衣以及合身的牛仔褲,悄悄地出了臥房。她走出了通道,下了樓梯,客廳上一片沉寂,甚至連大門也是關著。牆上的壁燈,閃耀出和諧溫暖的光芒,這使她不由得想起琴室所發生的事,那陰影到現在還是籠罩著她,她的頸背陡然發毛,她神經過敏的疾步走到大門前,開了大門,強烈的光線如旋風般的照射進來,芷芹舉起右手遮住眼,擋住突來的陽光。直到瞳孔適應後,她輕快的下了門階,那陽光彷彿是一顆定心丸,帶來了安全感,清新沁涼的晨風迎面撲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展開了笑歷,葉上及花上的露珠,晶瑩剔透,如一顆顆散發光芒的鑽石,她
頑皮的彈了一下,露珠兒滴落在她的手上,涼涼冰冰的,她的心情輕鬆起來了,多可愛的早晨哪!
突然,她想起昨天中逸帶她走的那絛後院山路小徑,那兒的景色很美,她很想再去看看。她在略微鬆垮的泥土上走著,油綠的樹木似乎配合她那活潑的腳步輕快的晃動著。到了小徑,她停下腳步,靠著棵大樹站著。
這個地方有點像溪頭:煙雲飄渺、山茶清釅、寒氣凍結,一處小小的瀑布如銀煉般的奔洩而下,奏出了氣勢磅礡的交響樂。驀然,一陣熟悉的琴音在芷芹的身邊揚起,那琴音一波一波的侵蝕著芷芹的神經,每個音符溢漾著神秘詭異,宛如千軍萬馬、鬼哭神號般的淒厲。
芷芹的喉頭好似被無形的手掐住,穿過皮膚,穿過骨骸,直刺進她的體內,那要命似的琴音,似乎隨時隨地就能殺死她。在山煙中,白霧濛濛裡隱隱約約的出現一襲水藍色的輕紗,黑亮宛如瀑布般的秀髮輕飄飄的飛揚著。雨煙?她的血液急速的倒流,冷汗透衣,雨煙離著芷芹不遠的地方似有若無的飄動著,猶如一股魔力吸引著芷芹跟著她走。
雨煙好似個死神,用著一條細長的絲帶拴住芷芹的雙手,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芷芹踉踉槍跆的走著,腦筋一片渾沌。
半晌,她被一個不算小的石頭絆倒,整個人仆倒在地上,泥沙上尖銳的石頭深陷人芷芹的雙手,直到刺激她的中樞神經。她猛然抬起頭,只見一塊大理石的墓碑上,六個龍飛鳳舞的字映在她的眼前——愛妻雨煙之墓。那墓碑像是吐著舌頭的毒蛇、張牙舞爪的魔鬼、伺機襲人的怪物!
一聲驚駭的尖叫自芷芹的嘴裹發出,她不禁覺得頭皮發麻、背脊沁涼,一串串恐懼的淚水奪眶而出。她費盡力氣的站起身,瘋狂的跑著,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滑迷濛她的眼。林間突出的松針、枯枝,無情的刮劃著她,沿路倒下的樹木,如劍一般的刺著她的腿。她就這樣跌跌撞撞發瘋般的跑著。她的牙齒打顫的看著擋在她眼前的人,他-------胸口激動的起伏著,臉色卻因憤怒而發青。
「你跑到那兒去了?」
芷芹因過度驚嚇而伏在他的胸前啜泣,她的哭聲打動了谷中逸的心房。他輕摟著她。
「你這孩子,真是的。」
放,沒注意旁邊的人有多少。僕人、小迪、康雅楓,包括谷顥
——他挑著眉,不可思議的看著;「豪門情婦」則緊抿著雙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小迪微笑著——媽媽愛爸爸。谷中逸也不管別人,低下頭,輕輕的吻上了她,過了許久芷芹才逐漸
平伏下來。
「表瞍,你可真開放。」
豪門情婦一看不下去,酸澀地譏諷著。芷芹這才慌忙的推開丈夫,他卻還摟著她。
「對……不起。」她的瞼上飛起兩朵紅霞。
「喲!你身上是怎麼搞的,你可真是童心未泯,居然玩起泥巴。」
「豪門情婦」依舊無視旁人般地諷刺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