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芷芹第一眼看到這個歐式十足的房間,她就愛上它。
「這就是我的房問嗎?」
「不!你又說錯了,這不是你的房問,這是——我們的。」谷中逸又糾正了她一次。
「我們需要同住一個房問嗎?」
「難道不是?」
「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芷芹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
「喂!小姐,不,老婆,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吧!」
「我們只能做有名無實的夫妻。」
「你想當聖女嗎?還是……還是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欺騙我在先,瞞我於後,你還有什麼話說!到底是誰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天啊!我還以為我娶了個寬宏大量、賢淑典雅的妻子。」
「不管怎麼說,你都應該事先說清楚,你明明知道女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瞞,你居然有……」
「怪只怪我太高估你,原來你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
「對,沒錯,我是個最平凡的女人,不!女孩?」
「除了嘴巴厲害以外,你忘了補充這一點。」
「你……你這個風流男人!」
「風流?如果我說我不是個風流的人呢?」
「你還敢說!」
「為什麼不敢說,如果小迪他媽媽是我的前妻呢?」
「那……那你們為什麼又離婚了?」
「不!她死了。」谷中逸淡淡地說。
芷芹卻從他那深如潭水的眸子,看到了無可言喻的痛苦。
「這兒以前是她的房間嗎?」
谷中逸沒有回答,只淡淡的問:「要我幫你換衣服嗎?」
「不!不用了?」
「那我去叫譚媽來幫你!待會兒卸妝後洗個澡,好好睡個覺,晚上還有宴會。」谷中逸變得有些憂鬱。然後他在芷芹的頰上吻了一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芷芹強忍在眼眶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第二章 反叛新娘
渲夜,藍煙山莊(谷家大宅)在沉靜如黑絨的穹蒼裡燈火通明,熱鬧非凡,賓客們聚首一堂。梵凱夫婦準時入席,雖然,他們的衣著並非是最華麗的,質料也不及一般的賓客,但是他倆卻洋縊著屬於「知識分子」的氣息,和一室的上流社會人士比起來,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身為親家的梵凱夫婦,受到的禮遇自然是特別的。
谷顥身著黑色的禮服,今晚,他顯得神采奕奕、精神煥發,給人的感覺是——他的英俊是隨著年歲而增長。他似乎很愉快,輕鬆自在地跟著賓客聊天、打招呼,一反大家所認識的谷顥。在他的眼裡,梵凱是和善、幽默、沒脾氣的,葛維潔則是年輕、口齒伶俐、艷麗十足的女人。他覺得芷芹是他倆的綜合體——野得夠動、柔得扣人心弦。想到這兒,他笑了,他喜歡芷芹,相當的喜歡,他認為谷中逸真不愧是他的兒子,有眼光。所有的賓客,都議論紛紛,等著男女主角的來臨。
芷芹對著鏡子發慌,化妝師馬不停蹄和在她的臉上添「顏色」,谷中逸則悠哉的躺在床上,雙手枕著頭,微笑的看著芷芹。芷芹焦急地問著:「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嗯!」他仍舊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怎麼辦?」
「別急!慢慢來。」谷中逸就是這個調調,老是想反傳統。
化妝師開始說話:「頭發來不及做了,少奶今晚不能穿旗袍了,有沒有別的禮服?」
谷中逸從床上跳起來,打開衣櫃,拿出了一件水藍色的絲質晚禮服,高雅又脫俗。「這件如何?」
芷芹從鏡裡看到那件衣服,她喜歡得不得了,一層一層的紗,宛如靈秀仙子的羽翼。
「可是現在是冬天,這件似乎太單薄了?」谷中逸說著,他擔心芷芹會感冒。
「哎呀!沒關係啦!少爺,少奶穿這件衫再合適不過了,宛如仙女下凡一般。而且今晚就像初夏一般和暖。」
「嗯!好,芹芹,你就穿這件。」
化妝師立即快手快腳地幫芷芹梳理頭髮,不一會兒烏亮如瀑的長髮,柔順地垂瀉而下,倚緊芷芹的肩、背。
「啊!好了!少爺,你覺得怎麼樣?」化妝師興奮的說。
谷中逸細細的看鏡中的她。「是很好,可是,頭髮就是這麼披著嗎?」
「少爺,已經沒時間了。」
「好吧!就先幫少奶換上衣服。]他扶著芷芹站著。
「我……我自己扶著桌子就能站,你出去吧。」
「少奶,就讓少爺幫忙吧,我一個人不好幫你穿。」
芷芹在又窘又羞的情況下,換上了那套禮服,谷中逸的手還有意無意地觸著她的肌膚。
「啊!大功告成了!少爺,我下去了。」
化妝師歡欣而帶讚賞的口吻說著,旋即轉身離去。這時,谷中逸輕輕抱起芷芹,對她說:「我們走吧!」
他把芷芹安放在輪椅上,正準備把芷芹推出去時,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等一等,」他拿起了梳妝台上的梳子,將芷芹那髮質細柔、多而蓬鬆、自然微卷如波浪的頭髮往後腦梳。
「好了!這樣不是很好看嗎?」他移動身子,走到了芷芹的身旁。「如何?」
芷芹呆呆地看鏡中的自己,谷中逸居然把她的頭髮梳得柔軟、順滑,遠看像條一瀉而下的瀑布似的;芷芹的輪廓本來就是鮮明、性感的,這麼一來,她的優點更是一覽無遺。
「很好。」芷芹看了看鏡中的谷中逸。「你就穿這樣嗎?你不穿西裝?」
谷中逸穿著天藍色的英式貴族襯衫、緊裹著他臀部的深色長褲,以及刷得發亮、皮質昂貴的長筒靴。
「不行嗎?」
「隨便你。」
「不要這樣說。」
「我又管不著你。」
谷中逸不語,低下頭用唇在她的脖子上撫揉一陣子後,喃喃道:「知道就好。」
氣氛熱鬧的大廳上,出現了一對迷人、才貌相當的男女,不用猜,就知道他們是誰了。谷顥滿心歡喜的瞧著他們。芷芹喜孜孜的望著父母親,從她一到谷家時,她就無時無刻的不想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