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遭雷擊,愣在當場無法思考。或許是如喪考妣的表情讓經過的護士覺得奇怪,遂過來拍拍她的肩。「小姐,你還好嗎?」
她一回神,對護士露出一個倉皇的微笑就衝出醫院大門。
一路上,她哭著回家,走了多遠也下知道,只覺得整個人難過得快要死掉了。江冬暖和小小的身影就像一根針直往她心頭上戳,疼得她齜牙咧嘴,卻下能大聲喊痛。
「好了,下講就下講,先別哭了。」嘖,他身上一定都是眼淚跟鼻涕……奇怪,死對頭跟他姊姊談戀愛,到底關他什麼事?無事惹得一身腥就是這麼回事吧?程詠齊真是無語問蒼天。
「我要去療傷了!」
程詠晴推開他,揉揉眼睛往房間走。房門關上後,還聽得見她大吼:「江冬暖去死啦!嗚嗚~~忘恩負義、見異思遷的傢伙,最好你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啦!最好是沒關係到一起上婦產科啦!嗚嗚~~欺騙我感情的王八蛋!祝你小孩生個沒完,把你累得半死,再也沒辦法出來泡妞,殘害良家婦女,王八蛋~~」
第九章
「你們……昨天不歡而散嗎?」
江冬暖緩緩轉過頭去,很意外地看見向來不踏入他座位範圍的程詠齊就站在自己身後,斯文臉上的表情有些彆扭。
清楚地知道程詠齊所說的「你們」,指的正是自己和程詠晴,腦中不禁想起前不久的談話,江冬暖臉色一沉,眉宇染上陰鬱。
——江先生,我們好聚好散,就像你過去的戀情一樣,不要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對你對我都好,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程詠晴你好樣的,竟然可以這麼決絕,什麼叫做好聚好散?什麼叫做跟他過去的戀情一樣?什麼叫對他對她都好?!
程詠晴有什麼資格決定什麼樣的情況對他才好?!
可惡,害他氣到夜夜失眠,就快要神經衰弱了。
縱然越想越氣,但是拗不過心底真正的聲音,垮著臉追問道:「昨天?不歡而散?什麼意思?」
「你跟我姊,是不是談得不愉快?」程詠齊雙手抱胸,很難得肯正眼打量死對躀的表情,發現他還真下是普通的慘,之前那個每天意氣風發、瀟灑自若的江冬暖巳經不見了。
想起是自己的姊姊把多年的死對頭給斗倒,程詠齊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該說柿姊替他扳回一城嗎?
「談得不愉快?」江冬暖更加疑惑。 .
「不然她為什麼哭了一整晚?」
「哭了一整晚?」細眉台局挑起,神情更加不解。
「江冬暖你是鸚鵡嗎?不要一直重複我的話。」程詠齊問得不耐煩起來。他要的是答案,而不是一再聽江冬暖重複他問的問題!
眉心一皺,江冬暖失去耐性了。他拾眼,銳利一瞪。「我不懂你的意思,程詠齊,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欽……江冬暖不是最喜歡「程同學」、「程同學」地叫他嗎?認識這麼多年以來,這好像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代表江冬暖是認真的嗎?看看江冬暖的表情,好像一副他再不把話說清楚,就要被拆吃入腹的兇惡模樣。
程詠齊看得出來他的煩躁,也不囉唆地直言:「你跟我姊最近都不對勁,我看得出來,但是我問她,她什麼都不肯說,可是看得出來不開心,臉色也不大好看,你也是。昨天她是哭著回家的,我以為是你們談話過程不愉快,所以她才會哭著回家。」眼看江冬暖的表情越來越怪異,程詠齊也不禁狐疑地問:「怎麼?難道你們昨天沒見面?」
「昨天……」江冬暖喃喃地道。
昨天下班後,他陪著小小到醫院做產檢,根本沒跟詠晴見到面啊?
「她哭喊當中好像有說到祝你小孩生個沒完,還是生孩子沒咳咳……屁、咳咳眼什麼的……」嘖,幹麼叫他講這種粗俗的話?程詠齊不確定地說:「我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
小孩生個沒完?生孩子沒屁眼?這……
江冬暖一瞬間恍然大悟,臉上的表情交錯著喜悅和懊惱。
「她一定是誤會了。」
「不管你們是五會還是六會,總之,快點去跟她說清楚吧,我不想每天半夜都聽見女鬼般的鬼哭神號,那會讓我精神耗弱。」完畢,走人。
江冬暖坐在位子上,一手撐著額頭,緊繃多日的俊容總算恢復柔和線條,嘴角歡愉的笑紋越來越深。
喔,天哪,詠晴拉下臉來找他,結果竟然看到他陪小小上婦產科的畫面,所以才會詛咒他吧?她難道不知道這也是在詛咒她自己嗎?因為他孩於的媽只會是她程詠晴!
而程詠齊說昨天詠晴是哭著回家的?
這……她是因為誤會他和小小而哭,雖然因此而感到開心似乎不大對,不過江冬暖現在的心情,頃刻問由地獄直升天堂,開心得不得了啊!
還說對他沒感覺呢!沒感覺會因為他和女人上婦產科而哭一整晚嗎?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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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
程詠晴原本就坐在二樓靠外面的起居室裡看電視,聽見門鈴聲,她定到陽台想看看是誰來了,如果是郵差要投遞掛號信,可以順便帶印鑒下樓。
可這一看,門外那個穿著襯衫加牛仔褲,一頭勁帥短髮的身影卻教她渾身一震,第一個反應是抱頭蹲下,好像有入朝她丟擲手榴彈似的。
他……他怎麼會來?他來幹麼?他想幹麼?在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對他死心之後,他還來做、什、麼?
她也真莫名其妙,都對天發誓要忘掉他了,幹麼還因為看見他的身影就心跳得這麼快?真是夠了!
叮咚!叮咚!
門鈴聲持續響起,惹得她心癢,雖然恨不得躲著他,但還是耐不住好奇,蹲在水泥砌的陽台圍牆邊,偷偷探頭看——
噢!該死,老爸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