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伴嚇白了一張俏臉。她又哪裡招惹他了?
梁恭南的目光一掃,冷冽到快凍傷人了。「我要你馬上下車。」
老天!她該不會被甩了吧?他們才交往兩個星期而已……
「快滾!」梁恭南的語氣夾帶著一絲火藥味,彷彿她再不自動下車,他就會大發雷霆地把她轟出去。
見狀,女伴打了一記冷顫,火速下了車,快步離去。
女伴一下車,梁恭南立刻加快車速追了過去,囂張地把車停在那白衣女子旁邊,然後下車,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
真的是她嗎?他會不會認錯人了?
管他的,他要是再不看清她的臉,他就會成天疑神疑鬼的,渾身不自在,他一定要看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她」……
怎麼回事?這人居然把車停在人行道,還擋了她的路!
倪湘想繞道而過,一抬起臉蛋,就與一張俊得過火的臉對個正著。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呼吸有點急促,遲疑了幾秒後,第一個動作就是轉身逃跑。
她不想見到他,一點都不想……
「倪湘,站住!」
第二章
一年多前——
倪家的大廳裝潢得像座皇宮似的,金碧輝煌。
今晚光臨此地的客人們,多是達官貴人和名媛千金,男人們比財氣權勢,女人們當然是相互爭艷,全然不覺一個月前這兒才辦過倪家主人倪幸宏的喪禮,這回熱鬧地舉行生日宴,似乎不太妥當!
倪幸宏是個頭腦精明、懂得賺錢投資的富商,他的個性勤儉樸實,人緣又好,所以認識了不少政商名流,在業界有一定的名望,今晚,他續絃一年多的遺孀吳美雲,幫她的女兒辦了場盛大的生日派對,邀請了各界知名的人士參加,想藉此替女兒挑個完美的金龜婿。
此時,後院池塘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的年輕女子,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五官清麗絕美,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可她那清冷縹緲的氣質,襯著這般詭異的夜,膽子小的人看到了,多少會把她錯認為女鬼。
幾分鐘前,就有個向她搭訕的男人被嚇得屁滾尿流。
當然她不是女鬼,她是倪幸宏病逝的元配所生的女兒——倪湘。
此時,她的眼眶泛紅,臉色看起來好蒼白,瘦弱的身子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似的,但她那雙清澈的美眸,卻飽含著憤慨,直直望向屋內的燈火通明。
太過分了!爸才剛剛過世一個月,他們姓吳的一家人居然還有心情辦生日派對?虧爸生前對他們不薄,難道他們一點都不難過嗎?
生日派對前,她也曾多次和吳美雲爭執過,希望取消這次的派對,但她怎麼說都沒有用,這讓她非常心灰意冷,要不是礙於父親希望她好好照顧吳美雲他們,讓他們衣食不缺,她早就趕走他們了!
她厭惡極了吳美雲,以及她的那雙兒女!哥哥吳家齊是個流里流氣的浪蕩子,妹妹吳家鈴則是個愛釣凱子的拜金女,她和他們處得並不太好,所以平時她總是躲得遠遠的,一點都不想和他們碰上。
然後,自她的父親過世後,他們一家人不僅在倪家作威作福,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她麻煩,看來,她往後的日子是不好過了。
不過無所謂,再怎麼說,父親還是把倪家的大半財產、土地都留給了她,她就不信看在錢的份上,他們敢動她一根寒毛。
倪湘發洩似地踢了踢石頭,好掩飾她剛剛哭過的激動情緒。
回房去好了,她不想在這種悲傷的情緒下,再看到眼前這副景象。可,她才剛自池畔起身,就聽到輕微的腳步聲。她頓了頓,察看著四周。
一個晚上,她已經遇到太多的搭訕者,她可不希望再有人來打擾她。
「誰?出來!」
倪湘這回聽到了男性的笑聲,警戒心升起,她尖銳道:「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石頭敲到我了!」
渾厚有力的嗓音自草叢裡傳來,首先映入倪湘眼底的,是一雙修長的長腿,而後是他那高大碩實的身軀。他很高,她得抬起臉蛋,才能看清楚他的五官,就那麼一眼,她便微微地倒抽了口氣。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俊美陽剛的男人,他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匹敵的性感,強烈到讓人很難移開眼光,而他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則帶著傲慢,晶亮的黑眸飽含著審視獵物的眼光,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威脅感,也讓她稍稍產生的好感下滑。
他是誰?
「剛剛你踢的石子,敲到我了!」梁恭南慢條斯理地抽起了煙,莞爾地望著她。
他觀察她很久了,看著她一個人無聊地踢著石子,像是在發洩什麼,所以,他撒了點謊,故意找機會跟她搭訕。
美女他見多了,不管是溫馴的嬌嬌女或高傲的千金小姐,但沒有一個像她美得那麼清麗靈秀,當她抬起下巴挑釁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吸引了他。
他想知道,她是誰?
梁恭南的黑眸熠熠發亮,一時興起逗弄她的念頭。「你是人還是鬼?」
他分明是故意這樣問她的,他一點都不怕她!
「你覺得我是人就是人,覺得我是鬼就是鬼。」倪湘皮笑肉不笑地還以顏色。
瞧她這身樸素的打扮,一點都不像是前來赴宴的客人,可說她是倪家的人,他又不太確定。他認識的倪家人都在大廳裡了……
然後,他想起吳家鈴曾說過,她有個長得像女鬼般嚇人的姊姊,難不成就是她?她真的美到……有點嚇人!
「你該不會是倪家的大小姐吧?」梁恭南想了又想,試探問。
倪湘稍微變了變臉色,沒承認,也沒否認。
「你剛剛哭了?」梁恭南低低一笑,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倪湘依然沒回答,她並不認為他們有深聊的必要,於是轉身就想離開。
「倪大小姐,你一點都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家鈴的男朋友?」倪湘的語氣帶刺。
「你猜錯了。」梁恭南笑著解釋,遞給她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