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君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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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頁

 

  「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低沉溫柔地輕問著,凝視著她因高燒而痛苦蹙起的眉心,驀地……

  奏越的心口掠過了一絲莫名的糾疼。

  ···················

  為了怕奏琴擔心,也為了怕奏琴起疑,奏越很快派勞公公到琴悅宮去通報訊息——

  笑到合不攏嘴的勞公公來到了奏琴面前,幾乎是一張嘴又忍不住先傻笑了起來,「稟公主……呵呵……」

  若非奏琴心緒不佳,她可能也會被勞公公的模樣逗笑,可是她派人找樂樂已經一整夜又一整個早上了,卻一點音訊也無,心底又慌又難過之餘,哪還有心情笑得出呢?

  「勞公公,有什麼事嗎?」她溫和地問,眉宇間難掩一絲疲倦。

  這幾天她情路走得崎嶇,心底柔腸百轉干回,如今可以分憂解勞的貼心樂樂又不見了,到現在不知安危如何……種種情境與意外,教她如何能倦意不打心底透出來?

  「太子爺要奴才過來稟公主一聲,樂樂現在在太子宮中……」

  奏琴倏然睜大了眼睛,又驚又喜地叫道:「樂樂?找到樂樂了?」

  老天,謝天謝地。

  勞公公反倒被她的激動嚇到,平常公主溫溫柔柔,沒想到激動起來也挺激動的嘛!

  「回公主,樂樂現在人在太子爺那兒,平安得很,連根寒毛都沒掉。」老實講,勞公公倒很希望太子爺別讓樂樂那麼「平安」,那麼「毫髮無傷」。

  這樣他的小樂樂才有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哩!

  「可是樂樂怎麼會在皇兄那裡?」她訝異地道:「昨晚她一整晚沒回來,難道也是……」

  「不不,不是的,樂樂是今早才被發現昏倒在越然宮……」勞公公急急澄清完,這才發現自己幹嘛要這麼多事?假如不澄清,就讓公主誤會太子爺昨晚把樂樂……怎樣,那離樂樂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是更近一步了嗎?

  真是個老糊塗。

  「昏倒在越然宮?」奏琴驚訝到只能夠不斷重複勞公公的話。

  「是啊,」勞公公決心亡羊補牢,努力加油添醋、繪聲繪影,「經過太子爺衣不解帶、體貼入微、茶飯不思的照顧之後,樂樂現在恢復得很好,已經退燒了……」

  「退燒?她發燒了?」奏琴沒有注意到勞公公的口沫橫飛,逕自著急地問。

  「是啊!」一講到這個,勞公公就義憤填膺、怒氣衝天,「真不知道是哪個壞心眼的,竟然這樣凌虐善良又可愛的樂樂,究竟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讓她渾身髒兮兮的挨餓受凍不可?」

  「我要去看她!」奏琴雙眸湧淚,又激動又難過地道:「她現在一定又無助又害怕,不行,我一定要去陪她……不,我要去把她帶回來。」

  「公主且慢。」勞公公急忙跪了下來,「太子爺吩咐了,讓公主放心在琴悅宮等著就好,現在御醫已經看過樂樂,她吃了藥也睡著了,任何人去打攪她都不好……呃,這不是奴才的意思,是太子爺千叮嚀、萬囑咐的,他說公主最近也有事兒要忙,就放心把小宮女交給他照料就行了,反正他閒著也是閒著。」

  「可是……」奏琴還是不放心,溫柔的眸光充滿堅持。「我一定得去看她,沒有見到她,我怎麼安得下心來呢?」

  「公主……」

  「皇兄為什麼不想我去見樂樂?」她有一絲懷疑,隨即臉色蒼白了,「難道……難道樂樂的情況比你們說的還要糟?她是不是受傷了?還是病得很重很重?」

  不行,她不能坐在這兒乾等!

  奏琴不由分說就往外走,明月、錦雲等宮女也急急忙忙隨侍在後。

  「公主,您不能去呀,太子爺會把我砍成一截截的……」眼見人都去遠了,勞公公大驚失色,連忙撩起下擺氣急敗壞地追了上去。

  ·················

  張御醫雖然嘮叨碎碎念了一點,但是他的醫術倒也不是蓋的,一帖藥灌下去,不到兩個時辰樂樂就出了滿身大汗。

  也因為如此,原本在昏睡中的她被熱醒了過來。

  「好熱……」她扭動著香汗透衣的身子,頻頻舔著乾澀的唇瓣,「熱……水……」

  從剛剛就坐在一邊,一會兒歡天喜地,一會兒撓頭搔耳,好像夢想中的禮物就在眼前,高興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奏越很快發現了她的囈語,急呼呼撲向床邊。

  「要喝熱水嗎?」他滿臉堆歡,又有點猶豫地問:「你渾身是汗,當真要喝熱熱的水?」

  奏越出身高貴,從來就是一大堆人服侍他,就算久久小病一次,也是太醫、奴婢圍成圈圈兒餵他這個、餵他那個的,他根本就搞不清楚該怎麼照料一個病人。

  再加上他不諳醫術,也不知道大病出汗後的人其實是該喝點溫水補充流失的水分,因此就自作聰明地一迭連聲喚道——

  「去去去,到冰窖裡取一塊藏冰做碗冰冰涼涼的燕窩蓮子湯來。」

  「是,太子爺……」宮女們聞聲來了,有點納悶地看著他,「可是今兒有點涼呢,太子爺喝冰燕窩蓮子湯不怕凍著嗎?」

  「凍著?」他轉頭望向床上小臉紅成關老爺的樂樂,「熱都熱昏了怎麼還會凍著?去去去,儘管做就是了。」

  「是。」

  宮女們早習慣太子爺做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舉動,因此也見怪不怪地福身離去。

  樂樂勉力睜開沉重的眼皮,有點傻氣地望著離她只有一點點距離的超大俊美臉龐,一時之間還以為誰沒事兒把宋玉的畫像擱在她眼前做什麼。

  而且畫像好像剛剛被火烘過似的,還噴出熱熱的氣息來,讓她原本就已經覺得很熱的身子更加燥熱了起來。

  「把……畫拿開一些些……」她吸不到氣了。

  「畫?」他悶悶地搔搔頭,「什麼畫?」

  她忍不住伸出酸軟無力的小手,戳了戳、推了推他的玉面,「這個,拿開一些些。」

  奏越愣了一愣,差點笑出來,原來小玩意兒指的「畫」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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