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一直覺得自己是記憶力變差,此時才知道自己曾動過腦部手術,還曾和電話中的這個男人談過戀愛。這件事對她而言簡直是荒謬至極,她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你想認識我嗎?)
「認識也沒用,或許明天一早我又會忘了。」衛緋緋非常洩氣。
(我有辦法讓你記得我。)
「什麼辦法?」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尤其是好奇心特別重。之前不知道自己失去一部分記憶就算了,如今知道了,她當然想找回那一段失去的記憶。
(你的信箱裡有一卷錄影帶,你只要每天一起床就播放來看,也許你就可以記得我。)
「真的嗎?」衛緋緋很興奮。「我現在就去拿來看。」她迫不及待的掛掉電話去信箱拿錄影帶。
信箱裡除了錄影帶之外,還有一封沒有寄件人地址的信件,衛緋緋將信件丟在一旁,先播放錄影帶。
影片的開頭是三歲那一年在舊金山過聖誕節的糗事,那胖嘟嘟的模樣是她一生的痛,家人早就將這件事塵封閣樓,而她也早忘了。
接下來是一個男人的自我介紹,原來他就是嚴浩白,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是在舊金山被她蹂躪的那個男孩。
嚴浩白對著鏡頭重複著剛剛在電話中所說的話,還附上兩人在日本遊歷的影片;這麼強而有力的證據,讓她無法否認她的確和嚴浩白曾經有過一段情。
原來她真的是他的女朋友!
衛緋緋的心情紊亂,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嚴浩白。了無睡意的她,不想讓自己陷入無頭緒的感情裡,她必須找點別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她看見剛剛被丟在一旁的信件,隨即拿過來拆閱。
衛緋緋怎麼也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封恐嚇信,一句句要她不得再與嚴浩白接觸,否則要對她不利的言詞,令她覺得莫名其妙。
到底是誰這麼神通廣大,知道她和嚴浩白再次相遇了?
*** *** ***
衛緋緋躺在沙發上,一遍遍的播放著嚴浩白給她的錄影帶,直到天亮才合上眼睛,卻被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嚇得整個人立刻清醒。
直到她看見嚴浩白站在門外,提到胸口的一口氣才鬆了下來。
「嗨,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嚴浩白的表情看起來輕鬆,其實心裡緊張得要命。他怕衛緋緋會說一句「我不認識你」又關上門。
「我沒興趣。」一夜沒睡,她實在沒什麼精神。
雖然被拒絕,但嚴浩白卻是一臉笑意。
衛緋緋沒說不認識他,也沒將他關在門外,那就表示她已經可以記得他了。
「你都沒問我要帶你去什麼地方。」
衛緋緋走進屋內,關掉還在播放的錄影帶,很配合的問:「請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浮潛,看熱帶魚。」嚴浩白就像回到自己家裡似的走進廚房,拿出咖啡豆放人磨豆機裡。
衛緋緋看著他自然的舉措,終於放棄抵抗,承認錄綵帶中所有的一切是真的。
聞著咖啡的香氣,看著飄裊的熱氣,衛緋緋很想憶起與嚴浩白的往事,但任她如何努力,依然無法想起一絲一毫。
會不會她這一輩子都想不起她和嚴浩白的往事?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嚴浩白將煮好的咖啡端給她。
看著他一臉的期盼,衛緋緋狠不下心拒絕,但也不願意答應得太爽快。
「去綠島浮潛未免太遠了。」
「誰說要去綠島?」
「你不是說要浮潛?」衛緋緋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還不錯,香醇、濃郁,有開咖啡店的水準。
「是要去浮潛沒錯,但不是要去綠島。」
衛緋緋遲疑的看著他,「除了綠島,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浮潛?」
「拜託!」嚴浩白誇張的喊著:「台灣是個海島耶!」
「可是我沒有任何裝備……」好吧,她承認自己已經開始受他影響,有一點點喜歡他,不管他之前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她都想重新開始。
「放心,只要有錢還怕買不到裝備嗎?」嚴浩白忘情的緊緊擁住她。
感謝老天,他的緋緋總算不再排拒他!
*** *** ***
「太陽這麼大,現在下水一定會曬傷。」衛緋緋看著車窗外的大太陽,有點擔心自己好不容易保持的白皙皮膚會曬黑。
「別說你害怕,我也不想頂著大太陽下水。」嚴浩白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隨即下車打開後車廂。
衛緋緋跟著下車,看見後車廂裡有小瓦斯爐、鍋子和碗筷。「你是遊牧民族嗎?怎麼把埋鍋造飯的傢伙都放在車上?」
「不只是埋鍋造飯的傢伙,還有休閒享受的器具。」嚴浩白拿出虹吸式煮咖啡器炫耀。
「老天!你這哪是郊遊踏青?」衛緋緋驚訝的叫著。
「快幫忙把東西搬到涼亭去,待會兒你就知道什麼叫作生活。」嚴浩白一馬當先將重物搬往涼亭。
陽光燦爛、海風涼爽,站在龍洞灣海洋公園裡,衛緋緋覺得全身細胞都活絡起來,通體舒暢。
「浩白,那是什麼?」衛緋緋指著海邊用水泥格成的棋盤狀水池。
嚴浩白忙碌的拿出炊具。「那是養殖九孔的池子。」
「那個呢?在海裡一下沉一下浮的是海女嗎?」這裡的一切對她而言都非常的新奇。
「不是,這裡出產石花凍,必須潛到海裡採摘上岸曬乾。」嚴浩白連頭都沒抬就知道她在說什麼。「先吃點東西,等會兒還有更驚奇的。」
衛緋緋轉過身來,涼亭裡的桌子上有一鍋菜正在煮。「鍋子裡煮的是什麼?」
「我今天帶了一個好奇寶寶出遊。」嚴浩白取笑她。
「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女人沒知識?」
「誰說的?」嚴浩白嚴肅的否認。「就算天下的男人都是如此,我也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