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三個人都吃得差不多時,項沁愛終於聽到他們兩人的討論接近尾聲了,這才又有她開口的餘地。
「姐,我有個好方法,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橫躺在沙發上、完全沒有形象的項沁愛很滿足地說著,她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為自己能夠想到這麼好的主意而笑著。
「什麼方法?」項威柔當然知道妹妹所說的事指的是什麼。
「媽媽因為擔心我,所以不讓我出國,那你可不可以把炎大哥借我?這麼一來,媽媽就不用擔心了,因為憑炎大哥的力量,他一定可以保護我,你說對不對?」想著自己可以跟炎柬單獨相處,項沁愛的內心不自覺地泛起喜悅的花朵,她這次一定會好好地告訴炎柬,不要只會跟姐姐談公事,再談下去,姐姐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她一定得跟他好好地說一番。
「什麼?」
「姐,好不好嘛?你就這樣跟媽媽說,我保證媽一定會同意的。」
「沁愛……」
這是怎麼回事,沁愛不就是想要出國嗎?
那為什麼她會想要炎柬陪她一起去?項威柔不自覺地看了眼身前的炎東,想要看出他對這件事的反應及態度:可惜的是,從他的臉上她根本讀不出任何的情緒。這就是炎柬,有時她真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姐,就這麼說定了哦!」
在項威柔還來不及找出適合的理由時,項沁愛早已強要她接受這一個令她為難的要求。
項威柔張口欲言,但又無奈的緊閉嘴唇。
這是頭一回,她的心裡竟然不願意炎柬與妹妹一起,因為炎柬一直都是她一個人的守護者,十二年來從未與她分離過,她不能想像沒有他的日子自己該如何自處。不過,她仍然沒有將這個想法說出來,而是放在心裡。
當年,炎柬在無意中救了她,而後他就成了她的個人保鏢,父親也一再地告誡她,不可以與炎柬產生感情,要她一定要聽話,所以她從不讓自己去多想在她心中,到底炎柬的份量有多重,而兩人究竟是朋友、是保鏢,還是情人?她不想對這些傷腦筋,只要炎柬能一直在她身邊,她認為那些根本不重要。
一直到妹妹離去,炎柬依舊是待在她辦公室裡,他們打算繼續討論另外一個新案子,不過因為妹妹剛剛的話,氣氛顯得有些不同。
見炎柬不發一語,似乎不在意妹妹先前的話。而她呢?只好一再地告訴自己,別在意,若是媽媽真的同意,她也該放人才行,畢竟她從不拒絕妹妹的要求的,而這一次應該也不例外;況且炎柬本來就疼愛沁愛,想來也不會拒絕才是。
這麼想著,項威柔要自己別想太多,還是將心思放在工作上,否則她真是要趕不上工作進度了。
這一晚,兩人在公司加班,當炎柬開車送項威柔回家,都已經是午夜時分了。她一整天忙於公事,沒有稍作休息,以致她坐上車便沉沉入睡。
看著她閉上眼睡覺的模樣,那倦累的容顏教他不捨地多看了幾眼,一路上他很小心地駕駛著,同時伸手至車後座拿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再看著她滿足的縮起雙腿地窩在座位上,那恬靜的睡容使他臉上的表情都柔和了。
在照顧她的這些年裡,他投注了許多的感情在裡頭,他在等她感受他給的那份情意,所以他不打算開口說出,他想就這麼地照顧她,而且他知道自己能待在她身邊的時間不多了;若是期限到了,而她還不能體會出他的情意,那麼他只能說兩人真的無緣。
當初他與項先生所定下的期限是十三年,而現在十二年都過去了,只剩不到一年的時間他就要離開她;到那時,他不知自己能不能收回這份付出過多的感情,他心想自己是否該開始與她保持距離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對自己的依賴還有信任,項威柔在他人面前總是一副很穩定沉著的模樣。在商場上,她有著與項先生相同的生意手腕,不過沒有人知道,其實私底下的她,完全不適合商業,她是那麼地不願與人打交道,不想成為注目的焦點:為了項家,她可以說是完全地放棄自己的理想,無怨無悔地為項家工作。
這樣的她,令他心疼不已,不過礙於身份,他不能多說什麼,只能安靜地陪在她身邊,看著她每天勉強自己處理著一件又一件教人頭痛的公司業務。
連著幾日,因為項先生出國,她身上的重擔加大了;也因為這樣,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泛著黑眼圈的小臉上有著過多的蒼白。
直到車子駛到項家大門口,炎柬才輕聲地喊她:「威柔。」
「唔。」
「威柔、威柔……」
在炎柬幾次的喊叫後,本是睡得很沉的項威柔這才輕輕地蠕動幾下,並且眨了眨眼睛,而後睜開眼。
「醒了嗎?」
「到家了?」
「嗯。」炎柬飲起那雙滿含柔情的眼眸,點頭後走下車,來到另一邊的車門幫她打開門。
「謝謝你。」
項威柔勉強的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清醒些,拿了皮包便欲步出車子,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身上多了件大外套。
她認得這件外套,是炎東的,想來他又擔心地為她多準備了件外套,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細心;而她也總是不點破地任由他寵著,她想要多感受他所帶來的溫柔,因為她習慣了。
輕輕地將外套取下,步出車外後,她才轉手將外套還給炎柬,並且大跨步走進家門。
兩人一同要走進家門時,項威柔這才開口問炎東:「你願意陪沁愛出國嗎?」
在她詢問媽媽之前,她打算先明白炎柬的意思,她不想強迫他接受,因為她瞭解他,對於他不願意的事,就算有人拿槍在他頭上指著,他還是不會接受,即使那人是她也是一樣。
炎柬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問,不過他沒有回答。
「炎柬?」沒有等到他的回應,項威柔再喊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