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哈哈!可笑的是她卻對我付出的真心感到卻步。」倪浩將苦笑的臉埋進掌心裡,「我已經厭倦這種情況了,所以才會提出要跟你結婚的要求,最終其實是想知道汪琳的心中到底有沒有我?想知道對於我即將結婚的消息,她究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霍米雅點頭,沉默。她想也是這樣。
倪浩再次抬起頭,嚴肅地望著她。「米雅,對不起,原諒我利用你。」
她立刻微笑著搖頭,心無城府的單純坦率。「沒關係!我真的很高興你對我這麼坦白,浩哥哥。如果我能夠幫上你的忙,我會很高興的!」
他感動也感謝的握住她的手,「不怕夏衣誤解嗎?」
霍米雅欣喜的表情稍稍褪去,撇開小臉撥弄背包上的墜穩。「為什麼會提到他?」
「因為我知道你在乎夏衣,你愛他。」
她的臉龐倏地燒紅,低著頭、絞著手,卻沒有開口否認。
「米雅,」倪浩握緊她的手,仔細盯著她。「如果,我告訴你夏衣他預備出國呢?」
第九章
西門夏衣將雙手插放在口袋裡,站在霍家麵店的斜對面好半晌。
麵店的生意和往常一樣好,熱熱鬧鬧的。當晚上用餐的客人少了大半之後,他才離開冷冬的寒風走進那一家透著淡淡麵條香的溫暖空間裡。
西門夏衣才剛坐定,拿著鍋瓢的霍初趣立刻上前,叉腰。「俺家的面賣完了。」
他的頭抬也不抬,「管你,我真的餓了。」
「俺家女兒呢?」
「伯母,搾菜肉絲面。」
「格老子的,你吃什麼面?!俺在問你話兒!」
「馬上來,夏衣,你坐一會兒。」簡茴萊睨了丈夫一眼,笑著搖頭。
她也搞不清楚丈夫的心思到底是怎麼繞的?
如果真的討厭夏衣的話,早在他踏進麵店門口的那一刻,霍初趣的鍋瓢就毫不客氣地揮下去了!別懷疑,她老公就是這種北方大漢的火爆脾氣。曾經有一個喜歡批評東、批評西的囉嗦男人就是被霍初趣的鍋勺給打出店門口的,到現在那人的腳底板兒也不敢踏進這一步。
丈夫對夏衣究竟存著什麼樣的感情,連簡茴萊也說不準,只知道每次夏衣來,他都會放下麵店的生意不顧專程跑到人家面前對槓去。
這到底是重視夏衣呢?還是有別的可能?
「格老子的,你玩什麼竹筷子?沒聽見俺在說話嗎?」
西門夏衣掏掏耳朵,「霍老伯,你講話跟我那爺爺一樣大聲。」八成都是雷公之類來轉世的。
「你這樣稱讚俺也沒用!」
而且跟他爺爺一樣抓不到要領。西門夏衣翻翻眼。真搞不懂霍老伯哪只耳朵聽見他在稱讚他?
「說!俺女兒呢?」
他無聊到開始轉起筷子玩,「她下午就請假出去了,可能是和倪浩去約會。」
雙手叉腰的霍初趣盯了他好半晌,「意思就是說你被他們兩個給丟下了?」
竹筷子從西門夏衣的指尖掉下來,他面無表情的望著它,雙手交握成拳,不再撿起。
霍初趣開始皺眉。奇怪了,今晚的西門小子好像有點怪怪的。他回過頭,扯開嗓門,「老婆,你切一盤今天早上俺用狗屎捏的豆乾跟海帶來。」
不消說,店裡的客人又紛紛放下筷子,嚥了嚥口水。
當然也有一地已經練成精的老顧客拿著筷子依舊唏哩呼嚕吃得樂呼。反正啊,只要看到那個叫夏衣的年輕人踏進麵店裡,肯定就會有視覺、聽覺都不太「衛生」的用餐時間,習慣就好了,管老霍他加的是狗屎還是人尿,照吃不誤!
搾菜肉絲面上了、用狗屎捏過的海帶、豆乾也端來了,西門夏衣毫不客氣的吃將起來。或許真是餓壞了,三兩下麵碗就快見底。
霍初趣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老婆,爐子上有一鍋俺用蜂螂蛋和老鼠屎燉成的牛腩,舀一些過來。」
麵店裡,敢拿筷子的人又少了大半。
西門夏衣照樣在五分鐘之內解決完。
霍初趣瞪著眼看他,而所有人則等著看霍老闆還會說出什麼噁心巴拉的東西來。
「老婆!」
眾人嚥了嚥口水,屏息,紛紛退離桌面兩尺遠。
「把後門那些擺了三天的餿水抬過來。」
嗯,這種程度的還能接受。
「還有,別忘了把那只死了十天的貓放進去,順便連它的腸子一起撈過來給他吃!」
一時間,此起彼落的作惡聲傳遍整個麵店。
姓霍的,算你有本事!「霍大嫂,我撐不住了,面錢明天再給!」
一堆人搗著胸口、臉色慘白地落荒而逃。
「唉,大家別走啊……不然好歹也給點錢啊!」
不到一分鐘,半個客人都不剩。
霍初趣喚不回顧客,馬上回頭將怒氣發在西門夏衣的身上。「格老子的!看你幹了什麼好事兒,把俺的客人都給趕跑了!」
西門夏衣仰頭淡淡地覷了他一眼,「霍老伯,我從頭到尾都沒說半句話,好嗎?」
「俺……」
「伯母,多少錢?」
「俺不收你的臭錢兒!」
簡茴萊此刻確定了,她老公絕對是喜歡夏衣的。若是討厭他,以霍初趣的個性肯定收他個九千一萬才放人!
西門夏衣掏錢的動作依舊,「我有錢付帳。」
「有錢的話就拿去理髮廳剪頭髮!看你這什麼模樣?男人還留這麼長的頭髮簡直是敗壞社會風氣!」霍初趣將鍋勺夾在膝下,空出手撥弄西門夏衣的中長髮。「去理個光頭回來,俺天天請你吃麵!」
「敬謝不敏。」
要他花錢去理光頭?嗟,不如叫他掏錢買棺材抬去葬算了!
「還有,大男人幹麼學女人戴耳環?又不是同性戀或娘娘腔!」
霍初趣的手又襲向西門夏衣的左耳。他撇開頭想躲,老霍更火了,使勁兒想捏抓……
誰知竟直接扯下西門夏衣左耳上的銀耳環。
鮮血直流。
「我的天吶!老霍!你在幹麼呀?」簡茴萊嚇得大喊,「夏衣,有沒有怎麼樣?痛不痛啊?哎呀,血都沾到你的白T恤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