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妾似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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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我知道這麼說定會為難宮姑娘,也顯得在下不夠光明磊落,但,在下卻非提不可。」

  「仇公子但說無妨。」感覺到他的遲疑,她請他續說下文,她相信他是個正人君子,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會冒犯到她。

  「依今夜的情形看來,恐怕會有更多人想傷害宮姑娘,不如就由在下為姑娘守門,這樣子若有人闖人,在下可以在第一時間知曉,也不致於讓姑娘你受到驚嚇。」他說得合情合理,旨在維護她的閨譽。「這……」雖說時序已進入春天,但夜晚並沒有想像中來得暖,她怕他整夜待在外頭會著涼,且外頭又有些蚊蟲,十分不好睡,她實在不忍心見他為了她的安危而如此委屈自己。

  「宮姑娘,我知道要你作決定是太為難你了,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必須下決定。」表面上他是將選擇權交在她手中,實際上,他早已知道她會作怎樣的決定。

  「仇公子,您是個好人。」

  「宮姑娘快別這麼說。」

  「我不能讓仇公子為了我而在外頭受風寒。」她搖首,不願去想他在外頭瑟縮的模樣。

  「外頭沒啥寒風,不礙事的、」他佯裝在說服她。

  「不行的,不如……」她咬著下唇,不知說出她的想法會不會令他覺得她是個放蕩女子。

  「不如什麼?」快了!她就要順著他打的主意說出來了。

  「不如公子就留在房裡……不!還是算了,我想應該不會再有人出現,今夜會很平靜的。」羞恥心打消了她原先的念頭,她趕忙將話收回。

  「不!我並不這麼認為,他們隨時可能去而復返,宮姑娘先前提的點子是可以考慮。」他輕聲解釋,誘哄她往陷餅裡跳。

  「但是…」

  「宮姑娘是怕在下意圖不軌?沒關係,那就照我原先提的,我睡在姑娘門外。天色晚了,姑娘你就安心上床休息。」他受傷似的看著她。

  「不!不是的。我當然瞭解仇公子的為人,您絕非小人,不會做出傷害我的事來。」怕他誤會她的意思,她忙著解釋。

  「我瞭解的。」他笑了笑,顯然未把她的解釋放在心上。

  「仇公子,我說的是真的,我完全信任您,如同信任自己的家人。」瞧她!連話都不會說,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沒關係,宮姑娘,你休息吧!」他笑了笑,轉身就走。

  「不!仇公子,您別走。」她趕忙拉住他,情況竟變成她在求他留下。

  「宮姑娘,其實經在下仔細想過,我留下只會折損姑娘清譽,我還是離開好了。」他認真地道,似將她的閨譽看得極重。

  「不會的!」她拉著他,堅持不放手。

  」宮姑娘……「他低歎一聲。

  」仇公子,你已連續救了煙柳兩次,再叫我姑娘便顯得太生疏了。「她這麼說他會不會瞧不起她,認為她很渴望男人?她害怕地想。

  」好,那我就叫你煙柳,你也別跟我客氣,直接叫我仇絕就好,好嗎?「很好,他們之間的距離已慢慢拉近,不枉他先前的努力。

  」嗯,那你會留下來,是嗎?「水靈靈的眼眸直瞅著他看。

  仇絕被她看得瞬間忘了阻隔在他們之間的仇恨;

  忘了他的所作所為全是造假;忘了他有多恨他們一家人。此刻,他的眼中僅容得下她美麗的容顏。

  他的頭慢慢低下,俯身,近到他的鼻可以聞到屬於她獨特的香氣;近到他可以感受到她漸漸變為急促的呼吸;近到他的雙臂可以緊擁住她,近到他的唇……可以碰觸到她的唇。

  宮煙柳迷惑地看著他的動作,長而濃密的睫毛顫抖著,他……要吻她了嗎?

  兩個人的唇不斷靠近,近到就要碰觸的剎那,

  仇絕猛然憶起滿身的家仇血恨;記起她是仇人的女兒;想起他曾對泉叔承諾永不會對她動心。

  既然如此,剛剛他究竟在做什麼?!他可以有目的地吻她,就是不能因突如其來的動心而吻她。

  」有花瓣……你的發上有花瓣。「他低喃著,探手拿下她發上的花瓣,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同時盡力讓稍微鼓動的心房平靜下來。

  宮煙柳愣愣地看著他伸出手取下她頭頂的花瓣。

  天!原來他是要拿她頭上的花瓣,而非是要吻她。

  全是她會錯意了,幸好他不曉得,不然她就再也沒臉見他了。

  」謝謝你。「她尷尬地別開臉,不好意思地看向他的臉及他手中的花瓣。

  是她自作多情了,她於心底苦笑。

  」我會留下來。「他輕咳了咳。事情已照他所預期的發展下來,為何他笑不出來?為何他的眼仍無法自她身上移開?

  莫非他真被她所吸引住?不!不會的,他沒忘記她是他仇敵的女兒;他沒忘記父母當年慘死的模樣;是以他萬萬都不可能被她所吸引,只能說是他一時衝動、一時意亂情迷罷了。

  他計劃騙取她的心,可沒打算將他的心給了她,千萬要記住!他不斷地叮囑自己。

  他願意留下,使她放心地笑了,心中不再感到內疚。

  」你睡床,我打地鋪便成。「是共處一室,可他尚未飢渴到要與她同睡一床,這樣的決定也才不致於嚇著她。

  」好的。「她微頷首同意他的決定,饒是她再豪放、再如何不捨,也不可能邀他同睡一張床。

  弄了一床被子給他後,她爬上床解下床幔,將兩人的世界徹底隔絕開來。早該這麼做不是嗎?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她該認清這一點的。透過床幔,淒楚的眼眸望著他在外頭打睡鋪的模樣,

  他是好人也是君子,而這些她都要不起。

  無聲地歎了口氣,她躺下來,可雙眸仍是離不開床幔,她緊盯著外頭晃動的人影瞧。有他守護,

  她相信沒有人能再闖進來,倘若真闖了進來,他也會保護她不使她受到半點傷害,她如此堅信著。

  床幔外的男人可不這麼想,在確定她沒看見時,他的嘴角一直是噙著一抹厭惡殘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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