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弟弟?不就是他叔叔?幹麼用這麼饒舌的說法?看這氣氛,好像要對陣殺敵似的,她還是安分地躲起來比較保險,這麼一想,她連忙曲腿縮手,「龜成」一團躲在冷鷹玄身後,但耳朵卻不安分地拉得老長。
冷碩一群人越走越近,米格魯察覺現任主人駕到,立刻拔腿奔向他,繞著他跳上跳下,阿諛諂媚的嘴臉更勝見到前主人時。
見著這一幕,冷鷹玄眼裡射出寒光,順長的身子緊繃著,置於褲袋內的手緊握成拳。
看到他腿側鼓起的拳頭,汪楚嫣好奇地探出兩顆眼睛,瞬即明白了他對米格魯冷淡的原因——狗兒不是最忠心的嗎?它竟說變節就變節!
這就是他搬走了,卻沒帶走米格魯的原因?因為它是只會見風轉舵的狗?
敏感地察覺到他輻射出來的冷怒,她擔心得皺了小臉,想了下,小手輕輕揪住他的袖口。
他一愣,緩緩回過頭,望進她盛滿擔心的大眼裡,大雪紛飛的心房猛地一窒,令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見他不再凜若寒霜,她瞥了眼狐狸臉的大人物,抿唇笑問:「要撞頭嗎?」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一抹暖意勾纏心頭,徐徐暈開,融化了眼底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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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二爺,您說的是哪一位呀?」兩陣相交,頭一句是酥人心骨的輕喃噥語。
那是一個秀氣得過頭的纖瘦男人,一襲亮粉紅色的西裝,腳上則是白色漆皮尖頭靴,媚眼滴溜溜地拂過並肩而立、神采各異的三個男人,蓮花指一翹,無限嬌美。
汪楚嫣好笑地發現趙領陽畏縮了下,而葛遠重則是不露痕跡地後退半步,至於冷鷹玄嘛……不知為何,他突然跟葛遠重勾肩搭背了起來,而且是非常「用力」的勾搭法。
「呼呵呵。」狐狸翹起尖鼻子,小眼溜出一星曖昧,「看來叔叔猜對了?」
狐狸身邊的男人們一陣嘻笑,〔二爺,血緣果然跑不掉,鷹少爺生得白細,人家怎麼沒早點發現。」
「難怪都這年紀了還沒交過女朋友。」
「翟公子,您可喜歡咱們鷹少爺?」
原來是這麼回事!小玦壓根不必因為他沒了自信嘛,畢竟人家有興趣的不是女人,她身材再好也吸引不了他……汪楚嫣這般推理著,雖然覺得好笑,卻笑不出來,心底滑過一絲酸澀,酸得她小嘴扭成一條歪線。
人稱翟公子的秀氣男子蓮步款款地來到冷鷹玄身前,媚眼猛朝他放電,纖細白嫩的手兒伸向他,「鷹少爺。」
冷鷹玄冷冷地看著冷碩,沒有伸手的意思,臂彎把葛遠重勾得死緊,將他的怒氣表達得非常清楚,氣氛頓時轉為凝重。
「鷹玄!」狐狸眼倏地瞇起,不悅地警告。
環繞他身邊的鶯鶯燕燕有的伸手拍撫、有的嬌聲安撫,一旁看戲的眾賓客早知冷二爺愛男人,對這等場面已經見怪不怪,也沒費神多瞧幾眼,幾十隻眼睛全盯著冷鷹玄瞧,十分好奇他的性向。
冷鷹玄的冰塊封號得來簡單,因為他對男人冷冰冰,對女人也冷冰冰,從沒聽過他和誰傳出戀情,不過,看他勾著葛遠重的親密樣,莫非他早就心有所屬,才屢次拒絕冷二爺為他挑選的女人?
葛遠重見氣氛僵了,伸出手火速一握翟家公子的玉手,蜻蜓點水似地。
翟堯訕訕地收回手,勾魂魅眼火熱地瞅著冷鷹玄,幾乎要在他身上燒穿一個洞,「忍了這麼多年,你一定很辛苦吧?」感性地輕歎口氣,「所以上天安排我們相遇了。」
冷碩滿意地笑了,這麼多年來,我費盡心思幫你挑選結婚對象,可你卻老是推三阻四的。」挽起身邊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雞爪般的手一拍一撫地流連於男子滑嫩的手背,然後瞥了眼他身邊的兩大護法,「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原來我們叔侄倆是同味兒的,難怪你不要女人,老跟他們混在一起。」
他微笑地介紹,」位是翟氏企業的獨生子,翟堯,人品、外貌、家世都屬一流,配你正好不過了。」
翟堯嬌羞地低下臉,輕喚了聲,「二爺!」
冷碩取笑著,「害臊了?我說的可都是事實。」轉向冷鷹玄,「我已經跟翟老爺提過這事,藉著這層關係,我們兩家多得是合作機會,對公司也大有好處,至於繼承人,我們再想辦法,你不用擔心。」由他來指定就行了。
狐言狐語了一大篇,眾多賓客立時信了八分,再看向冷鷹玄緊勾著葛遠重的手,好奇的視線頓時轉為瞭然,還夾雜了幾道恨不得早知道的怨對目光。
冷鷹玄端著一張冷臉,不言不語,表面上看似平靜無波,卻轉過千萬種思量。
「遠重。」他異常輕柔的聲音似是對情人的深情呢喃,卻涼得葛遠重渾身一顫,「讓給你?」他一定早就知道了,想看戲是吧,主角換人看他怎麼辦!
但她正在心痛中打滾,滾得一身剌痛難當、眼眶發紅,水霧中,那只搖晃不停的手像在呼她巴掌,呼得她腦海霎時一亮,清清楚楚地映出冷鷹玄的身影,她適才發現,原來他早在自己不知不覺中,盤踞了心頭重要的位置。
她一直當他是好人,對她很好、很好的好人,拿昨天來說,他帶了一堆有助曬傷痊癒的東西來,吃的、喝的、擦的、抹的,林林總總一大袋,還細心地列了張單子,編號分項寫下各類物品的使用方法,甚至還不厭其煩地說明,雖然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像在處理公事,但她就是感受到了他的體貼和用心。
心底深處開始相信韻芳說的愛情模式,開始有了心動的感覺,進而明白那天為何會為了他難得一笑的事情難遇,因為他已經住進她心裡了,所以關於他的種種都會牽動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還真想罵髒話,竟選在這種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