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喜歡你。」她結結巴巴地解釋,「而是這件事情來得太快了,我沒有心理準備,再說我根本還不知道你的家世背景,職業和性情,今年幾歲,住在哪裡,有什麼嗜好……」
「我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瞭解彼此。」他微笑安撫她的情緒。
海藍陡然愣住了。這句話好熟,好像她曾經跟老爸說過。真是報應不爽,她才剛剛撂下這句話給老爸沒多久,立刻就有另外一個人將這句話丟還給她。
「可是老爸,」她只得向父親求助,「你不是不放心這麼快就把我嫁給他嗎?你還跟我說不知道他是熊是虎,要我慎重考慮的。」
正德此刻笑得跟飽食奶油的貓咪沒兩樣,他心滿意足地道:「我跟費恩聊過了,對這個女婿我很滿意也很放心。」
啊啊啊……海藍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
「季費恩,你給我爸下了什麼蠱?」她轉頭,氣鼓鼓地叫道。
費恩一臉無辜,「嗯?沒有哇!」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私自把我出賣掉?為什麼都不問問我的意見?」她想尖叫,更想聽菜刀剁骨頭的聲音。
等到這一切混亂過去後,她一定要買塊豬骨燉香菇和冬瓜喝,不降降火氣是不行的。
她遲早會被這兩個男人給氣死。
「是你先跟我求婚的。」費恩一臉冤枉。
「是你自己說看人家順眼,要嫁也要嫁這一種的。」正德附和。
海藍飛快地眨著眼睛,一時氣愣了。
可恨的是,他們說的都是事實!
「哇,我不理你們了。」她哀號。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訂婚了。」費恩閒閒地微笑,湊過去香了香她的臉蛋兒一記。
「而我是你老爸,你不能不理我。」正德一點兒也不害怕,因為現在他有這個女婿兒撐腰了。
海藍撫著被費恩柔軟唇瓣吻過的臉頰,哭笑不得。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
☆ ☆ ☆
海藍終於出院了,除了右手的傷口比較麻煩外,其他地方都沒有問題了。
海藍回到家的第一個動作就是飛撲上她柔軟舒適的床,在上頭打了好幾個滾。
「哇!我回家了!」她笑得像個小孩子。
費恩閒閒地靠在門邊,噙著笑看她這副不經矯飾的模樣。
「當心手上的傷。」他還是忍不住叮嚀,有點提心吊膽,「萬一壓痛了怎麼辦?」
她陡然呆了呆,自枕頭上轉過頭來,輕輕地道:「費恩,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他驀地一愣,有幾秒鐘無法思考,「呃……因為你是我的未婚妻啊!」
「噢。」她聽起來像是滿意極了,再自顧自地左摸摸、右摸摸地跟舒服的床問候。
費恩卻是有些複雜地思索著心頭的感覺,卻始終找不出一個解答來。
最後他還是將心頭那抹異樣的感覺歸因於她是他最可愛有趣的梅蘭娃娃,所以他才會如此愛不釋手。
對!一定是這樣。
「先去洗個澡換過衣服,我帶你去吃晚飯。」他含笑道。
她在床尾抬頭,「真的嗎?要不要給我老爸跟?」
「泰山大人說他今天晚上要和老師們吃一頓很重要的飯。」他微笑,「所以今晚就只有我們兩個。」
沒來由的,她心兒一動,連忙坐起,「原來是這樣,我想老爸一定是為了西廂記的事要跟其他老師拜託,所以才請老師們吃飯的。」
他看著她起身把床褥隨手整理了一下,再看著她拍拍手上的微塵。「什麼西廂記?」
一提起這個就好笑,海藍忍住笑聲地道:「他們學校的園遊會要演出西廂記,老師們都要擔綱演出,而我老爸被他們推出來扮演裡頭的女主角崔鶯鶯,男扮女裝,你說好不好笑?」
費恩捧腹,「哈哈哈……泰山大人要演崔鶯鶯?什麼時候開始賣票,我一定要買幾張前座的好位子。」
「老爸現在還在極力爭取崔老夫人的角色,他說他寧可演個老太婆,也不要跟張生卿卿我我。」
「哈哈哈……」他已經笑到不行了。
「我已經等不及看這齣好戲了。」她也笑得好開心。
費恩抱著肚子,邊揉邊微笑,「到時記得帶我一起去。快點、快點,你肚子不是餓了嗎?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日本料理。」
「你是不是挺有錢的?」她拿了換洗衣服,站在原地問道。
費恩笑而不保談,「我說過,我絕對不會讓我親愛的未婚妻餓著的。」
看來無法由他嘴裡刺探出什麼重要軍情了。海藍聳了聳肩,抱著衣服往浴室去也。
第五章
海藍挽著滿滿一菜籃的魚肉蔬菜,緩緩地漫步回家。
此刻是午後時分,陽光燦燦然地灑落街道,輕風徐來,拂去了不少暑意。
她挽著菜籃緩緩地踱步,眼神驀然游移到白嫩的手指上。
唉!她多羨慕人家那種修長如春蔥,再不然就是纖細優雅得彷彿可以信手拈來春光的玉手啊!
哪像她,白白嫩嫩得像是小丫頭的手,又戴枚這麼大顆的鑽戒……
她瞅著鑽戒發呆。
好大的鑽戒,她只有在雜誌上才看過這麼大、這麼璀璨無瑕的鑽戒。
他究竟是何許人物,竟然可以隨隨便便就買下一枚三克拉的鑽石戒指?
她怎麼想都想不通,但是更想不通的是他為什麼執意娶她?
「唉!」她內心複雜地歎了口氣。
平白無故得了個卓絕出色的未婚夫,若是別人早就喜心翻倒,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她沒有辦法想得這麼簡單快活。
越是好的,等到忽然失去的那一刻,越會心痛難捨,這一點她不是不明白的,更何況如果是因為雪珍珠的魔力才讓費恩喜歡她,那麼哪天珍珠不見了,或是沒了魔法,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兒,暖洋洋的陽光彷彿也黯淡了不少。
「海藍?你不是海藍嗎?」
一道輕快的男聲在她身後冒出來!帶著一絲驚喜。
她倏然回頭,看到的是一個俊秀的年輕人,他以手頂了頂金框眼鏡,鏡片後的眸子充滿了驚訐和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