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人!要是你的傷已經痊癒了,那你的胸膛怎麼還是扁扁的?」白淨霜覷了一眼他赤裸的上身,雖然他的胸膛有微微的鼓起(那是胸肌),但是仍比一般「正常人」要扁平的多。
「扁扁的。」沙燁納悶地望著自己的胸膛。 「這很正常啊!」事實上,他由於自幼練武的關係,胸肌已比一般人要壯碩結實許多,而她竟還說他「扁扁的」?這簡直是污蔑他的好身材?
「這怎麼會正常?正常人應該是像小山丘一樣,而不是像你這樣平平的。」白淨霜理直氣壯地反駁,甚至還動手戳戳他的胸膛。 「如果你不是受了重傷,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小山丘?平平的。」沙燁愣了許久,總算明白了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忍不住爆笑出聲。 「老天!你一——」
「你笑什麼嘛!人家這麼關心你,你卻笑成這樣!」白淨霜撇撇嘴,既委屈又氣惱。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笑我的治療術一點用也沒有?」
「不,你誤會了。」沙燁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向她解釋道: 「男人的胸膛都是這樣『扁扁的』,我並不是因為受了什麼重傷才變成這樣。」
「真的嗎?」白淨霜半信半疑,低頭望向自己玲瓏有致的胸部曲線。 「可是我為什麼……」
「你是女人,自然和我們男人不同。」沙燁的俊臉微紅,很君子地移開視線。
「真的嗎?」白淨霜從小生長在只有女人的冷月宮殿裡,難怪會不知道男女身體構造的分別。
「真的。」
「可是我沒有看過其他男人的胸膛,我怎麼知道。」
「不行!」沙燁低喝。 「我不准你看其他男人光著身子的模樣!」
「為什麼?」
「不論任何人,都不能在別人面前隨便暴露身體,這不合禮教。」而且還會造成暴力的血腥事件——因為他會斃了所有膽敢在她面前赤身露體的登徒子。
「但是我看了你的身體,而且你也看過我的身子了呀!」她指的是那天衣服飄落溪水裡的烏龍事件。
「所以你非要嫁給我不可了。」沙燁難得用霸道專制的口氣對她說話。 「還有,除了我之外,以後不許任何人看你的身子。」
他說的話白淨霜聽得有點心不在焉,顯然還在消化「男人的身體是扁的」的事實。
「霜兒。」沙燁輕輕執起她的下巴認真地說。「等我們找到愛『愛之火炎』之後我一定要娶你為妻。」
白淨霜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 「燁哥哥,不管我們有沒有找到『愛之火炎』,我願意嫁給你。」
她的回答令沙燁一陣驚喜,他情不自禁地將她摟進懷中,滿懷希望地問道: 「你因為愛我才願意嫁給我的嗎?」
這一回,白淨霜偏著頭思忖了片刻,在沙燁殷殷期盼的凝視下,竟然還是緩緩地搖頭。
「就算我不愛你,我還是願意嫁給你,因為母后說我總是要成親的,既然如此,與其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還不如嫁給燁哥哥。」
「哦?理由呢?」沙覺得他的心情跌落至谷底,滿腔熱情打人地獄。
白淨霜沒有察覺沙燁的異樣,還很認真地答道:「因為燁哥哥會陪我到處遊玩,而且你是霜兒這輩子見到的第一個男人。」
聽了她的話,沙燁覺得他的好脾氣全背棄他離去了,他忍不住低聲咆哮。 「如果你第一個見到的男人是那天逼婚的土財主,難道你也願意嫁給他嗎?」
沙燁沮喪、氣惱到了極點,繃著一張臉轉身走人竹林。他必須要好好靜一靜,否則他一定會抓狂發瘋!
「燁哥哥……」白淨霜望著沙燁的背影,心中陡然升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空虛與失落。
第五章
在沙燁負氣離開之後,白淨霜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他回來,她的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益發沉重。
「燁哥哥是不是被我惹惱了,真的不想再理我了?但是我到底說錯了什麼?為什麼燁哥哥會這麼生氣?」白淨霜一邊無意識似的四處走動,一邊喃喃自語,沒有注意到自己已漸漸遠離了原來的地方。
「……如果對象是那個癡肥丑胖、無禮又粗俗的土財主,我是絕對不會想要嫁給他的。但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我不『愛』土財主嗎? 『愛』到底是什麼感覺、什麼力量?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不明白為什麼燁哥哥老愛問她是否「愛」他,這和要她嫁給他有什麼關係嗎?就算她對他並沒有所謂「愛」的感覺——雖然她對「受」仍是一知半解,但是她還是願意嫁給他呀!為什麼燁哥哥好像非要她「愛」他不可?
「難道……燁哥哥『愛』我嗎?」白淨霜覺得她的心臟突然受到猛烈的撞擊,一股突如其來的悶疼令她胸口一窒。
「……不懂!這到底是為什麼?」白淨霜輕咬著下唇,神情困惑不已。 「母后不是說過,男人只是用來繁衍下一代的『工具』,所以對象是誰都沒有太大的差別嗎?但是燁哥哥對我而言,好像和其他的男人不同。」
雖然她見過的男人並不多,但是至少在她目前遇見的男人——沙漠國的傳令士,和村長女兒私奔的長工,還有丑胖粗俗的土財主當中,只有燁哥哥給她一種「很不一樣」的感受。
那種「很不一樣」的感受,是「愛」嗎?她不知道。
想起那對逃婚私奔的男女,那種甜蜜快樂的模樣,白淨霜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是她至今仍搞不懂的。但是,只要一想起剛才沙燁氣惱挫敗的模樣,她就覺得一陣失落難過,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
「啊——好煩哪!」無憂無慮地活了十八年,她今天終於嘗到了煩惱的滋味,諷刺的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何而煩惱。
心煩意亂地又走了一會兒,白淨霜突然聽到一陣哭泣聲,她好奇地四處張望,看見一個年約六十的老伯正蹲坐在樹下,哭得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