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住的,母后,如果沒有其他的事,霜兒就先告退了。」她已經等不及要踏出她待了十八年的冷月宮殿了!
憂心忡忡地看著迫不及待往外闖的女兒離開後,白沁風倏然變臉,嚴厲地斥責冬梅婆婆。 「我不是說過,不許再提起『朝陽國』這三個字,尤其是在霜兒的面前,你今天竟然差點犯了大忌。」
「老臣一時口快,請雪後降罪。」冬梅婆婆伏首認錯。
「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犯,我不會饒過你的。」
「謝謝雪後,老臣絕不敢再犯。」
對於冬梅婆婆的保證,白沁風置若罔聞,此刻她的心思全然繫在女兒身上,那張美艷的臉被憂慮與擔心所籠罩。
宮外,原來是這樣的好景致!
白淨霜懷著興奮的心情出了冷月宮殿,踏著愉快的步伐順著殿外大道往南走。一路上,美麗的景色令她看得目不暇給,那雙溜溜的大眼不時寫滿驚喜。
「果然不出我所料,外面的景色和冷月宮殿內完全不同,真是美極了!」
在冷月宮殿裡,終年瑞雪紛飛,所有的景物都復上一層厚厚的白雪,完全看不出它們原本的面貌,但是宮殿外的世界就大不相同了!在外頭,雪沒有像宮殿內那樣下個不停,天空雖也飄著稀疏的雪花,但是說也奇怪,那銀白的雪花一落地,就憑空消失了。
「一定是母后施的法術。」在白淨霜的心目中,有雪後之稱的母后法力深不可測,她要讓雪花落地即消失,簡直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要是我的法力像母后那麼高,我一定要讓冷月宮殿的雪也能落地即化。」白淨霜心中打定主意,等她今天回冷月宮殿時,要央求母后讓宮殿內的雪也能夠落地即化,讓她瞧一瞧自己待了十八年的冷月宮殿到底是什麼面貌。
又往南走了一會兒,白淨霜來到一片樹林。和冷月宮殿內那片冷硬光禿的寒冰林不同的是,這片樹林不但枝葉茂盛,點綴其上一些銀白的雪花,更增添了幾許虛無縹緲的美感。
當白淨霜王沉醉在這唯美幽靜的氣氛中時,突然一個從天而降的小東西,掉落在她雪白的衣裳上,嚇了她一大跳。
「哎呀,是一隻受傷的鳥兒。」白淨霜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隻鳥兒,發現它不但羽翼受傷,就連纖細的腳爪也傷痕纍纍。
「別害怕,我會治好你的。」
白淨霜取出一條雪白的手絹鋪在地上,將受傷的鳥兒輕放在上面,然後伸出一隻柔白的小手,輕輕復住鳥兒孱弱的身體,嫣紅的唇瓣中喃喃念著咒語。原來,她正在施展祝福術來治療鳥兒的傷。
祝福術,是一種治療的法術,它能夠替傷者療傷,並迅速讓衰弱的病體恢復元氣。然而,由於白淨霜的法力有限,所以在替鳥兒療完傷之後,她就因為耗費太多法力,再加上剛才走了許多的路而感到疲累不堪,於是在鳥兒展翅飛走之後,她也全身軟綿綿地倚靠在大樹旁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濕濡的溫熱突然襲上白淨霜的臉,擾得她悠悠轉醒。她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睛,直直望進一雙生動的大眼中。
「呀!是馬!」白淨霜驚喜地跳了起來,一雙好苟的眼不斷地打量眼前駿美的白馬。
她從來就沒有親眼見過馬,只曾經有幾次在畫裡看過,如今它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怎不叫她欣喜刀分。
面對著眼前的龐然大物,白淨霜一點兒也不害怕,她好奇的小手不停地撫摸著馬兒柔順的鬃毛,而馬兒也相當溫馴地任白淨霜撫摸。
「好可愛哦!」白淨霜忘形地輕吻馬兒的臉頰。「你有沒有名字呢?」
像是呼應她的問題似的,一個低沉的嗓音自不遠處傳來。
「『白疾星』!」
聽見主人的叫喚,馬兒以仰天嘶鳴來回應。
在馬兒的主人還沒現身之前,白淨霜又忍不住向馬兒說起悄悄話。 「原來你叫『白疾星』啊?嘻嘻!跟我同姓呢!我叫白淨霜,請多多指教。」
那匹名喚「白疾星」的馬兒像是聽得懂她的話似的,溫馴地以馬臉磨蹭她的粉頰,惹得白淨霜格格嬌笑不已。
沙燁一踏進樹林,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不禁看呆了。
沙燁是沙漠國的二皇子,他為了要拓展視野、增廣見聞而決心到各國去遊歷,冰雪國是他的第一站,沒想到他才剛到冰雪國,第一個見到的女子就讓他快失了心魂。
沙燁並不是沒有見過美女,事實上,在沙漠國的烈焰大殿裡,每位宮娥、侍妾的容貌都堪稱美艷絕倫,但是他從沒見過像眼前這樣的女孩,美得不可思議,像個雪中仙子般的清靈。那一襲雪白的綾羅衣衫,令她看起來像個天使、精靈般的絕塵脫俗,她甜美而毫無心機的笑容輕易地擄獲了他的心。
白淨霜又和馬兒玩耍了一會兒,這才驚覺身旁有人,她一回頭,便看見佇立在一旁的沙燁。
她好奇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一會兒之後才有些遲疑地開口。 「你……你是男人?」
聽見她奇怪的問話,沙燁雖有點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是的,我是男人。」
原來這就是男人!白淨霜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仔仔細細地觀察她生平第一次見到的男人。
濃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俊挺的鼻樑,緊抿的薄唇……長得挺好的嘛!雖然他高大壯碩的身形和冷月宮殿裡那些體態嬌小柔美的女人不太一樣,但是他散發出來強勢的陽剛氣息卻令人感到心安踏實。這個男人不太像是壞人或騙子嘛!不過,她這輩子也還沒機會遇到什麼壞人就是了。
或者她該問問母后,是不是有些男人並不是那麼的壞!
他們兩人就這麼對望許久,沙燁突然向她走近。然而他才前進沒幾步路,白淨霜便連連後退。
「你別過來!」白淨霜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