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哪!而她卻只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他們的身份有如天地雲泥之差,在龍兮武登基為王之後,他們是不可能還會有任何交集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對他心存奢想呢?
倒不如趁著自己的心還沒有淪陷得一塌糊塗的時候,趕緊離開。
「我真的得走了。」
在下定決心之後,柳青兒便迅速地吃光那一桌早巳冷掉的飯菜——她總得儲存足夠的體力,才能應付未知的旅程。
吃完飯菜之後,柳青兒寫了一封信表明她離去的決心,並要龍兮武不必再找她了——事實上她懷疑龍兮武只可能會對她識相的離去而鬆了一口氣,哪還會費神費時地找她?
柳青兒滿懷惆悵地將信放在桌上,然後便拎起包袱,輕手輕腳地推門離開。
從此之後,她未來的命運得靠自己去背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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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柳青兒的門一推開,聽覺敏銳的龍兮武立刻就察覺了。
他仔細地凝神辨音,聽出那是一個女人的腳步聲,他心想可能是柳青兒到一樓去請店家準備沐浴的熱水,因此便也不以為意。
然而,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隔壁房卻連半點動靜也沒有,這時龍兮武才驚覺事情有點不對勁。
他手持著寶劍,連忙來到柳青兒的房門外,試探性地敲了敲門,果真沒有人回應。
「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他迅速推開房門,警戒地環顧四周,然而房內別說是沒有柳青兒的身影了,就連她隨身帶的包袱也不見蹤影。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龍兮武的眉頭緊蹙。
突然間,他發現了柳青兒放在桌上的信,龍兮武微愣了片刻後便立刻拆開信封,從中抽出一張短箋,上面只簡單地寫著幾句話——
為了不再繼續成為你的累贅,所以我走了。我會照顧自己的,請勿掛念,更不用浪費時間來找我了。
祝你早日完成你身負的重責大任。
柳青兒
「她……走了?」龍兮武不敢置信地再三重看著手中的短箋,每看一遍,他胸中那股噬人般的疼痛就越發地強烈。
她為什麼要走?難道真是被他的淡漠冰冷給逼走的?
龍兮武手握成拳,將那張短箋緊掐在掌中。他有股強烈的衝動想要把她追回來,他知道如果他現在立刻追出去,一定來得及阻止她的離去。
但……他有什麼立場阻止她呢!更何況,他身負的重責大任是不容緩的,他不該花太多心思在其他的事情上。
那麼……就這樣吧!或許任她離去是最好的選擇。
他們兩人從此便分道揚鑣,他會進入嘶風城堡與龍湑對決廝殺而她也會找到某個安全的地方定居下來。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將不再有任何交集至於要再度相見……只怕是後會無期了。
「後會……無期……」龍兮武的胸口一窒,忍不住將短箋上的娟秀字跡再度看過一遍又一遍。
事到如今,他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早日進入嘶風城堡,除掉龍湑那個老奸賊。只要他殺了龍湑,並廢除「七日祭」,那麼柳青兒就安全了。
他所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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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兩個饅頭。」柳青兒將一串錢遞給賣包子饅頭的小販。
昨晚離開客棧之後,她暫時躲在一座無人的小廟裡度過一晚,今兒個一早她便準備動身潛逃到西邊的朝陽國去。不過,在漫長的跋涉之前,她當然得先填飽自己的肚子。
「兩個饅頭?好的。」小販一邊打包著熱騰騰的饅頭,一邊用著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女扮男裝的柳青兒。「咦?這位公子看起來好眼熟。」
「是呀、是呀!」一旁的婦人也跟著點頭附和。「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位公子……奇怪?究竟是在哪裡呢?」
小販和婦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柳青兒,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好像非要想起他們在哪兒見過她似的。
「呃……是嗎?不會吧?」柳青兒被他們盯得心底直發毛,她扯著略嫌僵硬的嘴角笑道: 「這是在下第一次到這個村落來,所以……恐怕你們認錯人了吧!」
「不!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那個小販十分肯定地說道。
「是呀!在這個村落裡,誰不知道他這個賣饅頭的有著過目不忘的本領,他說他曾見過公子,就一定真的見過你。」婦人點頭附和小販的話。
「但……也許……只是一個很像的人吧?那絕對不會是我。」柳青兒幾乎連僵硬的笑都擠不出來了。
要命!她的身份該不會曝光了吧?不管如何,還是快走為妙。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我先走了。」柳青兒拿了饅頭便快步離開。
然而,柳青兒才沒走幾步路,就聽見身後傳來那個小販恍然大的叫嚷聲——
「啊!我想起來了!她就是柳青兒。」
原來,龍湑為了要捉到柳青兒,特地派人到暴風國的各個村落去張貼她的畫像當然其中還包括了她女男裝的畫像。
「什麼?這位公子就是龍湑君主下令通緝的女人?」婦人驚訝地大聲叫嚷。
柳青兒聞言全身僵硬,她都還沒想出脫身之計,那名小販和婦人便立刻圍了上來。
「你們要抓我去領賞?」柳青兒蹙眉輕問,這兩個村民怎麼看也不像是圖錢財的人呀!
「我們不是為了賞金才要捉你的,」小販有些尷尬地釋道。 「只是……龍湑君主有令,若是有你的下落知情不報或是擅自窩藏的話可是要抄家的呀!我上有高堂下有兒女。柳姑娘,你可別怪我們。」
「是呀,柳姑娘,我們也是情非得已的。」婦人簡直就像小販的應聲蟲連忙點頭附和。
柳青兒看著眼前既想捉她,卻又滿臉愧疚不安的兩人,腦中飛快思索著脫身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