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兒咬牙忍著疼,掙扎的從地上爬起,然而那兩名壯漢不再給她逃脫的機會,立刻前後包夾住她,柳青兒無路可逃。
「你逃不掉的!還是認命地隨我們回嘶風城堡吧!」一名壯漢舉步上前,掏出一條繩索準備綁住柳青兒。
前後都沒有退路,柳青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名壯漢逼近,然而當她瞥見那壯漢衣衫上的斑斑殷紅時,柳青兒不禁熱淚盈眶。
那是她雙親的鮮血啊!
她答應過爹娘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她絕對不能就這樣束手就擒!
柳青兒小心翼翼地盯著逼近的壯漢,趁著他放鬆戒備的時候,屈膝猛一抬,正中他的男性要害。
脆弱的命根子遭受重創,那名壯漢立刻吃痛地癱倒在地上,淒厲的哀嚎不絕於耳。
逮住這個空檔,柳青兒毫不猶豫地提起裙擺奮力狂奔。
然而,男女的體力畢竟有著天生的差異,柳青兒不一會見便被另一名壯漢給追上了。
「可惡!敬酒下吃吃罰酒!」那名壯漢為夥伴出氣地狠狠摑了柳青兒一巴掌,她那張白嫩的粉頰立刻浮現紅辣的五爪印。
柳青兒被強大的力道打得跌仆在地,那壯漢立刻上前抓住了柳青兒的纖纖玉臂,準備將這看似柔弱乖馴的綿羊,實則是只張牙舞爪的潑貓給五花大綁起來。
「不!放開我!」柳青兒使勁地掙扎,冷不防地在壯漢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可惡!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壯漢吃痛地咒罵,他氣惱地揚起手臂,準備再賞她一記火辣五爪。
「住手!」一聲低沉的叱喝猛然響起。
「是誰?」壯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戒備地環顧周。但是,現場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哪還有其他人身影?
「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的?竟敢阻撓我們帶回『七日祭』的祭品?」那名被柳青兒踢中要害的壯漢也走過來,不過由他彆扭歪曲的走路姿勢來看,他的痛還未完全消退。
「 『七日祭』?那不過是龍湑為了滿足自己的色慾而巧立的名目罷了!」
冷淡的叱責聲似乎是從天而降,兩名壯漢和柳兒不由得順著聲音來源往上看,只見一名昂藏威武黑衣男子矗立在樹梢,那挺拔的身影在狂風中仍屹不搖。他動也不動地佇立在樹梢,那一身懾人的氣與凌越的姿態,似天神昂然而立。
「你是誰?膽敢和龍湑君主作對?難道你不要了?」兩名壯漢不約而同地拔刀指向黑衣男子,他們然震懾於黑衣男子的氣勢,但是兩個對一個,他們必會下風。
「不要命的是你們。」
黑衣男子輕嗤一聲,如鷹般矯健的身影向下躍。只見銀光一閃,馬上就聽見兩名壯漢殺豬似的聲。
柳青兒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似地無法動彈,完全被黑衣男子快如閃電的劍法給驚懾住了。
他從出劍到回鞘的動作皆在眨眼間完成,快得讓人無法窺見那柄寶劍的劍身。
柳青兒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救命恩人,他有著好看的劍眉星目,只可惜那張俊臉有著刀鑿似的冷硬線條,緊抿的薄唇和冰冷的眼神,明白地召告他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淡漠。他及肩的黑髮隨風飛揚,更顯得他的狂傲不羈;一身黑衣包裹著他高大昂藏的身軀,卻隱不住他卓傲冷絕的氣勢。
「你……你究竟是誰?」兩名壯漢忍痛大膽問道,只怕他們這麼不明不白地空手而回,龍湑君主一怒之會砍了他們的腦袋。
「你們不配知道,若想活命就快滾。」黑衣男子冷淡的聲音卻飽含威脅,不殺他們只是不想髒了他的手而已。
「是……我們這就走。」為了保住小命,兩名壯士像夾著尾巴的老鼠似的,一溜煙地竄逃而去。
看著兩名惡徒消失在視線之外,柳青兒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感激地向黑衣男子答謝。 「多謝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黑衣男子冷冷地拋下這四個字,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柳青兒怔怔地望著那個漸行漸遠的黑色身影,久久移不開視線。
這個冷淡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什麼人呢?
* * *
徒步朝著北方走了許久之後,黑衣男子終於停—了腳步,坐在一棵大樹旁的巨石上稍作歇息。他面:表情地昂首仰望矗立北方的高山,山上有一座宏偉壯闊的建築,那正是暴風國的王公貴族們居住之地一嘶風城堡。
黑衣男子靜靜凝望著嘶風城堡,並伸手輕撫著手中寶劍,那張冷峻的臉上浮現複雜的神色。
他——龍兮武,是已故君主龍澧的庶出兒子。由於暴風國厲行一夫一妻制,即使是貴為一國之君,—生中也只能娶一名女子為妻,因此,龍兮武的私生子身份,使得他無法被王室的人所承認,更遑論要跟著父王住進嘶風城堡。
不過,他們一家三口雖是無法同住一室,但龍湑卻十分呵護他們母子,除了時常出城探望他們、供給他們衣食無缺之外,還親自教導他武功和法術。因此,龍兮武可以說是在充滿父愛,母愛的環境下長大。
然而,好景不常……龍兮武的俊顏倏地凝斂如冰,兩泓深邃的黑眸泛著冷冽的光芒。
他以他的生命發誓,一定要為父王復仇!
他不相信像父王那樣重情重義的男子會與野心分子勾結,更別提這位向來倡行德政的仁君會枉顧生民大計,意圖掀起血腥戰爭以稱霸魔法大地。
這一定是那個自稱是大義滅親的龍湑搞的鬼,就連父王的死,龍兮武也深信那決計和龍脫下了干係,因為他根本不相信父王會畏罪自殺。
他誓言要為父母報仇——他母親因為父王的猝逝而終日以淚洗面,不出一個月便憂傷過度而撒手人寰了。
孑然一身的他,決定要闖人嘶風城堡查明真相,還父王一個清白。如果事實證明父王的死真是龍湑為了篡位而一手導演的,他非要龍湑血債血還不可。必要時,他甚至不惜玉石俱焚,與龍湑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