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又必須遵照父母的遺命好好地活下去,所以她得立刻離開這個村子。
但是,村子裡有那兩個虎視眈眈的紅衣人,她該如何才能順利地離開這裡而不會被他們認出來?
柳青兒緊蹙著娥眉苦思許久。
「為今之計,只有……」她從隨身的包袱中掏出幾串錢,一雙美目四處打量著過往的村民。
就是他了!
柳青兒看見一個身材不高的年輕男子,便立刻走了過去,在那位年輕男子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時候,就迅速地將他拉到一處隱密的角落。
「這位小哥,」柳青兒低聲和他打著商量。 「我-可不可以向你買一套穿過的舊衣裳?」
「你?要買我的衣裳?」那名年輕男子滿腹狐疑地盯著柳青兒。 「你一個姑娘家,買男人的衣裳做什麼?」
「呃……是我家相公要穿的。」柳青兒迅速地找了個借口。 「我們夫妻倆從南方的雷鳴村要到北方去投靠親戚,不料我家相公的包袱在途中不慎被狂風吹進河裡,他的衣裳都在那裡面,所以……」
「哦,原來是這樣啊!」年輕男子點點頭表示瞭解,不過他的心中仍有疑惑。 「可是為什麼你要買我的舊衣裳,而不去買一套新的呢?」
「唉,我又何嘗不想呢?」柳青兒故作無奈地歎口氣,亮出手中的那幾串錢。 「可是我們的身上就只有:這幾串錢,根本買不起新衣裳呀!還請這位小哥行行,好,幫幫我們夫妻這個大忙。」
年輕男子對柳青兒的話毫不懷疑,他甚至同情地看著柳青兒手中那少得可憐得幾串錢,善心大發地說; 「這樣吧,我回家拿一套衣裳送你好了,你這些錢也甭給我了,還是留著當你們的旅費吧!」
「謝謝!你真是我們兩夫妻的恩人!」柳青兒感激不盡地向年輕男子再三地答謝。
「不過是區區一件舊衣裳而已,你就別這麼客氣了,隨我來吧!」年輕男子領著柳青兒到他家中,很快就取出一套衣裳遞給她。
「謝謝你。」柳青兒將那套舊衣裳揣在懷中,又問道: 「對了,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再向你要一把剪刀?」
「剪刀?」
「是呀。」柳青兒點了點頭,心中正苦思著這回該用什麼借口說她需要一把剪刀。
「好,拿去吧。」年輕男子連問也沒問,二話不說地把剪刀遞給她。
「謝謝你,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銘記在心。」柳青兒誠懇地答謝。
倒是年輕男子被柳青倪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搔搔頭,靦腆地笑道: 「不過是一件舊衣裳和舊剪刀罷了,哪有那麼嚴重。」
告別了年輕男子之後,柳青兒悄悄潛至一個隱密無人的陰暗角落,迅速地換上了那套男人的衣裳。
「還有……我的頭髮……」柳青兒萬般不捨地輕撫著自己長過腰際的黑髮。
若非逼不得己,她真不想剪去這一頭蓄留多年的長髮,這可是伴著她長大的美好回憶呀!
「唉……」柳青兒一個深歎,緩緩地取出剪刀。
遲疑了許久,柳青兒終於狠下心來咬牙一剪,柔亮的黑髮在瞬間如瀑布般地灑落一地。
「這樣也沒什麼不好嘛!腦袋瓜輕盈多了。」柳青兒自我安慰似地搖頭晃腦,適應著自己的新髮型。
她有點不習慣地撥撥及肩的黑髮,接著取出一條青色布帶將頭髮系成男子的模樣。
「還有漏掉什麼嗎?」柳青兒低頭打量著女扮男裝的自己。 「啊,對了!還有我的臉。」
柳青兒先以手在地上沾些塵土,再仔細地把她白皙的臉蛋、頸子抹黑。
一切大功告成之後,她便由一個傾國傾城的美麗女子搖身一變成為俊美文弱的俏書生。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柳青兒最後一次檢視自己的模樣,在確定沒有任何的疏漏破綻之後,她便趁著昏暗的天色潛逃出去。
在離開互眾村之後,柳青兒便面對可能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抉擇——
她是要想辦法逃到西邊的朝陽國,抑或是朝著北方去追隨那救她兩次的男子?
不論是選擇哪一邊,都有著極大的風險。
由此地到西邊的朝陽國,約需十日的行程。雖然此刻她扮成了男子的模樣,一時半刻還不會有危險,但是龍湑君主為了要逮到她這個「七日祭」的祭品,只怕會在整個暴風國怖下天羅地網,只要她稍不留神露出破綻,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若是她厚著臉皮往北方追去,就算她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追上了他,柳青兒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那個冷漠的男人會願意帶她走。更何況,他曾說他的目的地是嘶風城堡,如果她執意跟著他,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她該怎麼做?
西邊或是北邊?
猶豫了一會兒,柳青兒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朝著北邊拔腿狂奔!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著你的,實在是逼不得巳呀!」柳青兒一邊跑,一邊喃喃地自言自語。
雖然柳青兒正奔向一個未知的命運,但是一想到允再見到那個高大俊挺的身影,她的心底便悄悄滑過一絲莫名的竊喜。
或許就是那一點陌生又微妙的情愫,讓她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北方吧!
www.lyt99.cn www.lyt99.cn www.lyt99.cn
有人跟著他?
龍兮武警戒地瞇起眼睛側耳聆聽,果然聽見一陣奔跑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
會是誰?是在踉蹤他嗎?目的是什麼?龍兮武的心中浮上許多疑問。
如果真的是在跟蹤他,那麼來者會是什麼人?
「不會是柳青兒,她此刻應該待在互眾村裡。」龍兮武揣測著對方的身份。」難道……是嘶風城堡的人?」
不管來者是誰,那個人跟蹤的技巧實在有待加強,在闃靜的夜裡發出這麼大的腳步聲,除非是聾子,否則任誰都聽得見。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不可輕忽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更何況他此行身負著父王的血海深仇以及中興復國大業,是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