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人也有一絲疑惑地看著他,『您在電話裡說是大事,是什麼事?』
『其實……』郝北北輕咳了一聲,『還不就是郝家那三個丫頭的事嗎?你們預備怎麼辦?』
艾家三兄弟面面相覷,『怎麼辦?』
『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可以削削她們的銳氣,順道可以向郝東東那老傢伙討回一個公道來。』郝北北興匆匆地說。
秀人心神有一絲異樣,遲疑地開口,『您是說--』
君人搶先舉雙手雙腳贊成,『好好,討回公道。練紳綈那個凶婆娘十四年前發了瘋似的砸了我一顆石頭,害我的腳趾頭到現在還留著一道疤呢!』
何人懶懶地答腔:『我沒意見。大哥,你呢?』
『我們只是要替乾爸爸出一口氣,用不著使用太激烈的方法,不過就是捉弄捉弄她們罷了,』秀人語帶保留,『如果是溫和的法子,我同意。』
『保證溫和,只是你們三個恐怕會犧牲點色相。』郝北北說得興致勃勃。
何人挑了挑眉,『犧牲色相?這麼嚴重?』
君人心直口快,驚異地睜大眼睛,指著自己的鼻頭。『該不會是要我們三個假裝去追求她們三個吧?』
秀人心微微一跳。
郝北北驚訝得嘴巴都闔不攏了,『你們怎麼知道?』
『乾爸,你想太多了,用這種老套的方法……』君人搖搖頭,一臉不敢恭維,『練家三姊妹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會上當?』
『欸,最老套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你們不試怎麼會知道不靈呢?再說你們對自己的男性魅力沒有自信嗎?』郝北北振振有辭,激動地反駁,『我可是對你們大大有信心哪!』
秀人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光彩,『乾爸,要是她們三個當真喜歡上我們了呢?』
郝北北眉開眼笑,『那當然就是拆穿事實,到時候看看她們還敢不敢助紂為虐?』
出乎他意料之外,艾家三兄弟都出奇地沉默了下來。
何人神情有一絲複雜,『欺騙感情,有傷道德,我不幹。』
他在國外雖然顛倒眾生、花名在外,可都是你情我願、一拍即合,用這種下等手法會辱沒他Mr.風流的名聲。
『始亂終棄,千夫所指。』君人又『喀』地一聲咬開了一顆開心果,蹙眉附和道:『我也不要。』
他最是潔身自愛,這種拿污泥往自己漂亮羽毛上砸的舉動蠢笨至極,一個弄不好會全身腥臭難當……
而且練紳綈那個凶婆娘……只怕他送束玫瑰花,都有可能被她拿來當西洋劍亂亂戳哩,再說拿花來送她……咄,他可能會先噁心到吐!
郝北北不敢相信兩個乾兒子都對他這個天衣無縫的計畫打回票,忍不住看向秀人--
『秀人,你也覺得這是一個爛主意嗎?』嘿,虧他翻了好幾本所謂愛情小說,最後才找出最常用也最有效的手段哩!
秀人很抱歉地看著他,『乾爸,再想其它的點子吧,要不就乾脆包在我們身上,我們三個不至於對付不了三個女孩子的。』
『可是每次我只要聽到郝東東跟我炫耀他乾女兒們又是做好菜又是打毛衣給他,我就忍不住嫉妒、發火,想當年他--』郝北北最後還是硬生生吞下話,哼了一聲,像個小孩子似的。『唉,反正這口氣不出我很難過啦!』
艾家三兄弟連忙安撫他--
『放心放心,我們一定會幫您出一口氣的。』
何人拍拍胸膛,微笑道:『您總該相信我們的本事吧?別的沒學著,這十幾年在外頭倒是欺負了不少洋鬼子,用來對付一個小丫頭,綽綽有餘了--等我去歐洲出差回來之後。』
『我也是,明刀明槍來比較有意思。』君人想起了凶巴巴的紳綈,笑容裡有止不住的玩味,『我已經等這一天等很久了,哈。』
他下個禮拜要飛到日內瓦去出席一個研討會,一個月後回來,等著看他大展拳腳吧!
『乾爸,您別操心,安心等著我們幫您出這口氣吧!』秀人安慰,鎮定沉穩的口吻裡聽不出一絲內心的矛盾。
雖說一定要出口氣,但是認真要對付,恐怕他還得多點兒決心才行。
嘉子聰慧晶亮的眸光彷彿又閃動在他眼前,秀人微微想笑,又止不住微微的苦惱。
∞ ∞ ∞
又是一個禮拜天。
嘉子趴在書桌前專心書寫,老半天都沒抬頭。
嫵紅拿著一句蜜餞邊吃邊晃了進來,白嫩嫩的小手還放在嘴邊舔兩下,舔去沾上的酸甜汁液。
『關上門。』嘉子頭也未抬。
客廳傳來辟哩啪啦的嘈雜聲響,紳綈又去租回一堆武俠片來擾人清幽了。
『噢,好。』關好了門,嫵紅忍不住好奇地問:『大姊,你在幹嘛?』
『寫信。』嘉子抬起頭,瞇著眼嚴肅地看著妹妹。
『寫信?用E-mail不是方便一點嗎?』
『我這封信不一樣的。』她甩了甩執筆的手指,酸痛難耐,『唉!太久沒寫信了,不過寫幾張就這麼酸,真是太沒用了。』
『你到底在寫什麼?幹什麼用的?寫給誰的?』嫵紅穿著緞紅色的軟裙,軟綿綿地坐入床沿,好奇地探頭。
『我在寫警告信。』
『警告誰?』嫵紅又挑出了一枚紅艷的梅李入口,酸甜的汁液如霧般散開來,潤澤了滿口好滋味。
『艾秀人。』
嫵紅愣了愣,『艾秀人?幹嘛?』
『警告他快點把書還給我,要不然我就要對他不客氣了。』
反正重點是這樣,至於為什麼寫了密密麻麻好幾張,是因為加了很多的『古人說』、『聖人曰』,以及『人言而無信乃至無顏立於世上』、『欺負婦孺弱小為罪大惡極之恥』等等的附加譴責之語。
雖然不知道效果怎麼樣,但是至少她寫完之後心情爽快了不少,胸中鬱悶之氣也消散了許多。
嫵紅有點擔心地看著她,『大姊,我覺得你最近脾氣有點急呢,跟以前的不疾不徐實在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