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狂男的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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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她側耳傾聽,四周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又是一陣奇怪的聲音。她一向不是膽小的人,但吼叫聲這樣斷斷續續的傳來,不僅打擾人睡眠,也令人膽顫心驚,搞不好還會讓住客以為鬧鬼。

  所以她決定去叫醒談屹,請他去查個究竟,到底是誰在鬼叫。

  她走出去,正要敲談屹的門,就被裡面傳出來的嘶吼嚇得倒退三尺。

  什麼嘛!三更半夜竟是老闆在鬼叫!

  簡以嫥啼笑皆非,本想不理他,但談屹的叫聲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

  「他到底在幹嘛?難不成是在說夢話?」像他那樣誇張的叫聲,如果真的是做惡夢的關係,那他可能是夢見被推上刀山或丟下油鍋了吧?

  「發生什麼事了,小姐?」房客一一開門,探頭出來詢問,大家的臉色都很驚恐。

  「不好意思。是從老闆房間傳出來的聲音,我去看看他是不是在看恐怖電影。如果是的話,我會叫他轉小聲一點,真的很不好意思。」簡以嫥尷尬的安撫客人。

  「是老闆喔?我們還以為是……好了好了,沒事,睡覺、睡覺。」房客們又一一關上房門。

  簡以嫥身,一把推開談屹的房門……

  「不!我不要這樣……我不……」談屹躺在床上搖頭晃腦,似乎在掙扎。果然做惡夢了。

  簡以嫥湊上前看他,哇!太誇張了!到底是做了什麼恐怖的夢?汗流成那樣,像被潑了一大桶水,枕頭和睡衣都濕了。

  「我不要當瞎子!我看不見……看不見了!不要當瞎子,不要這樣對我……」談屹閉著眼,雙手亂揮,像要將眼前的黑暗掃走。

  她仔細聆聽,終於聽清楚他在亂吼什麼,原來他做的是眼睛瞎了的惡夢!

  難道那件事真的是他生命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嗎?簡以嫥沉睡的良知終於甦醒,她不當自己的罪惡是一回事,可是談屹卻深受其害。

  清醒時,他是個有仇必報的大惡魔;入夢時,恐怖的記憶總在夢裡一頁一頁無情的翻開,他只是個被黑暗追趕的小男孩!

  簡以嫥終於在他面前流下自責的眼淚,她跳到床上,握住他亂揮的雙手。

  「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要看不見、我不要看不見,怎麼這麼黑?我的世界怎麼變得這麼黑?我不要這樣……」談屹掙脫她的掌握,雙手仍胡亂揮舞。

  「屹哥哥,對不起!」簡以嫥撲到他的懷裡,用力壓住他的肩膀。「沒事了,屹哥哥,你沒事了。不要害怕,我在這裡陪你,是我害你眼睛看不見,我陪你,你不要害怕,好不好?嫥嫥陪你……」

  「嫥嫥?嫥嫥最壞!嫥縛是壞女孩!她跑掉了、跑掉了!」談屹呼吸急促,滿臉汗水仍是不斷的冒出來,他眉頭深鎖,眼睛緊閉,嘴裡唸唸有詞。

  他夢裡的無助,有如利刀劃痛了簡以嫥的良心。

  「不,嫥嫥來了!嫥嫥正陪著屹哥哥,屹哥哥黑暗的世界裡有嫥嫥,你找找,你找找!」簡以嫥哄著夢境中十歲的小男孩。如果當時她沒有調頭就跑,如果她當時無畏大家的指責,一直陪在屹哥哥身邊,即使他瞎了,也不至於恨她至此!

  是她的逃避,造就了他的恨。

  「找不到!什麼也沒有,除了黑,什麼也沒有!」談屹的掙扎仍然很強烈,簡以嫥就快壓不住他。

  「嫥嫥在這裡,你找找……拜託你找一找……」

  「縛嫥最壞,不!看不見、看不見……」他仍是囈語喃喃。 「好孤獨,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在黑暗裡?好孤獨……」

  簡以嫥抬頭,看見眼淚自他緊閉的眼中緩緩滑落,她一時心疼,一時情動,不禁吻住了談屹。

  談屹乾燥的唇接觸到了柔軟,不再掙扎,囈語漸歇。

  簡以嫥一直溫柔的吻著他,談屹的唇像久早逢甘霖,貪婪的汲取滋潤。夢中的小男孩得到了撫慰和安全感,呼吸逐漸平穩,眉頭終於舒展。

  他深深的睡了,簡以嫥卻沒有離開他。她躺在他身旁,輕拍著他的心口。就讓她陪伴他吧!陪他走過每個黑暗的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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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肖員工!竟敢私闖老闆「香閨」,到底有何居心?

  談屹將棉被用力一抖,睡得酣熟的簡以嫥就這麼被拋到床下。

  咚!

  媽呀!簡以嫥睡意朦朧,痛覺倒很清醒,她坐在地上撫著臀部。她睡相雖然不好,可是也從來沒有掉到床下的紀錄啊!今天怎麼會掉下來呢?

  「你思春啊?!幹嘛跑來我床上睡?」談屹站在她腳邊,居高臨下。

  「我沒有啊。」簡以嫥扶著床慢慢爬起來,仍是昏昏沉沉,睡眼惺忪地望著談屹。

  「你眼睛睜大一點,這是哪裡?」

  簡以嫥掃視一下四周,立即站直了身子,昨夜的事一幕幕回籠。

  「你昨天晚上……」簡以嫥本想解釋,但見他一臉怒氣,完全對昨夜沒印象的樣子,於是她就噤了聲,決定將小事化無。

  「怎樣?」

  「沒事啦!就當我累傻了,跑錯房間睡錯床行不行?」她真是好心沒好報!

  「還不快出去!」

  「就在走了,沒看到啊?」出去是一定會出去的,他幹嘛那麼凶?枉費她昨晚那麼柔情似水的照顧他、安撫他,還……吻了他。

  他一直罵她壞,她都虛心領教、絕無反駁,他卻一大早就過河拆橋,給她來個甩被秀,害她跌了一屁股。

  早知道她就不要多管閒事,乾脆讓別人以為「月是清境圓」鬧鬼,如此一來客人一定大大減少,她也可以少做點事。

  「你碎碎念在念什麼?」

  「福薄之人要多念阿彌陀佛啦!」簡以嫥回頭,壞脾氣的說著。

  「你的確需要多念。」談屹冷不防回她一句。

  簡以嫥再回頭望他一眼,一接觸到他詭譎的眼神,她就又想起昨夜他無助的淚水,還有她情不自禁給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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