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玉嵐宮內務府貼出公告,有批貨請皇商們前去採買,在傍晚前公開受理各皇商前去競價,價低者得標。
就算她不能親自前往,仍可派大哥出面完成這項交易。
「只是……」於建成眉頭緊皺。
「怎麼了?」
「這回只有咱們與一名李姓商人競價。」總覺得情況有點不對,以往都有不少商人一同競價,這回的大買賣場面卻是冷冷清清。
「那又如何?反正我們已獲得這筆買賣,那人也拿咱們沒轍。」於香緹聳肩,不以為意。
還好這回玉雷格並未參與,要不然她怕是無法順利獲得這筆買賣。
於建成聽她這般說,也不再將此事放在心上,便將欲採買的貨品清單交給她。
接過一看,於香緹笑瞇了眼,「不到十天我便可將這些貨品搜購齊全。」這筆買賣可真是輕鬆簡單。
她一定會順利辦妥這筆買賣,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 *** ***
數日後,玉雷格前往宮廷拜訪幾名官吏,卻從他們口中得知於香緹獲得那筆買賣的消息。
他怒不可遏,立即離宮,命令葉世駕車前往於宅。
原本以為那日特地與她留宿一晚,她便無法取得這次的買賣,想不到她竟讓於建成代替她入宮競價。
很快的,馬車在於宅大門前停住。
僕人眼見玉雷格自馬車上下來,趕緊進屋通報。
於香緹聞訊,訝異的出來迎接。「你怎麼來了?」但瞧見玉雷格怒氣沖沖的模樣,直覺得情況不對。
「我先前不是交代過你,不許碰那筆買賣!」玉雷格沉聲低喝。
於香緹皺眉,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那又如何?有生意當然就得去做。」
「你可知那名李姓皇商的身份?」
於香緹搖頭。
「他正是戶部尚書的義子。」
「那又如何?」於香緹笑問,管他是誰的義子,都與她無關,反正她已經將生意完成,任誰也無法改變。
玉雷格皺眉,「官場黑暗,這道理你會不懂?」
「這裡是有法紀的地方,戶部尚書理應不會知法犯法。」於香緹倒是一點也不以為意。
她當然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可不代表每個人都得給那老傢伙面子,再加上她先前差點被他姦淫,自然得乘此機會給他個教訓。
玉雷格氣得雙手緊握成拳,沉聲低吼:「你居然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她太過天真。
倘若他位居要職,要除去某人,自然會做得不著痕跡,不被任何人察覺到,而這世上知法犯法的人何其多。
「任你怎麼說都行,反正買賣已成交,無人可變更。」於香緹聳肩,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隨你。」玉雷格懶得再與她交談,逕自轉身離開。
於香緹怒瞪著他離去的背影,胸口悶悶痛痛的,淚水也模糊了視線,令她什麼都看不清。
什麼嘛,還以為他會稱讚她幾句,沒想到竟是前來責罵她……他們尚未拜堂成親,他以為他是誰,憑什麼這樣罵她?
她沒有錯,沒做錯任何事,不過是希望令他刮目相看,如此而已……心被揪疼,淚水不爭氣地悄悄滑落。
玉雷格坐進馬車,葉世立即駛離於宅。
正當他們即將抵達宅第時,玉雷格卻突然揚聲下令,「掉頭,前往天下鏢局。」
葉世立即將馬車掉頭,往天下鏢局駛去。
待他們來到天下鏢局大門前,只見刀牡丹正拿著一隻布包,準備躍上馬背。
當她見到玉雷格步下馬車,立即笑著步上前,「好久不見,今兒個怎麼有空前來?」
「你打算外出送鏢?」玉雷格皺眉看著她手中的布包。
「嗯。」
「打算何時回來?」
刀牡丹見他眉頭深鎖,立即明白他有事請求,便將布包交給旁邊的一名鏢師,交代他代替她送鏢,然後帶領他進到屋裡。
「我有一事得請你幫忙。」
「別說一事,就算百事我也義不容辭。」刀牡丹豪邁的拍胸脯保證。
玉雷格這才緩緩開口,將情況與計畫仔細告知。
*** *** ***
陰雨綿綿,連續數日。
一輛馬車緩緩駛離玉嵐宮,方才將貨品交給內務府的於香緹斜坐在車內,面無表情,雙眼無神。
對於上回的事始終忘不了……她又沒做錯事,為何他要如此發怒?用力眨去眼中的酸澀,不許自己落淚。
還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能讓他對她刮目相看,沒想到結果竟會是如此……令人心碎。
在商場上,誰先亮出底牌,誰就輸了。感情亦是如此,誰先愛上誰,誰就輸了。而她輸了,輸得徹底。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早已被他的身影佔據,再也無法容下其他人進駐。
驀地,馬車疾駛。
於香緹不解的掀開布簾,「怎麼了?」
「我們被人跟蹤了。」薛政神色緊張。
打從一開始就有人騎馬緊跟在他們身後,他原本不以為意,未放在心上,但隨著他們越往人煙稀少的道路駛去,人數卻在不知不覺中增加許多。
來者不善,非得避開。
後方的人見他們駕車往前疾駛,隨即追上。
薛政不斷策馬往前奔去,然而還是甩不開身後的人,坐在車內的於香緹,俏顏慘白,手心直冒汗。
怎麼會遇上這種事?
這時薛政瞧見眼前有人阻擋,手拿著大刀,神情兇惡,打算駕馬衝過去,但對方卻早一步騎馬向前,先砍了馬首,再凌厲的揮刀,將來不及防備的薛政削去一條胳臂。
薛政忍著疼,抽出長刀,護著馬車,絕不能讓他們對主子不利。
但薛政只有一人,身受重傷,又怎麼敵得過他們?其中一名男子自薛政背後偷襲,大刀貫穿他的身軀。
薛政滿身是血的倒下,再也無法保護於香緹,以最後一絲力氣朝車內喊道:「快逃……」隨即斷了氣。
於香緹知道薛政已死,不敢掀開布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