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香緹愣住。
他是瘋了嗎?要不然怎麼會同意?
玉雷格笑著起身步上前,伸出厚實大手,一把握住她的柔荑,「你不信?要我現在立下契約也行。」
若拿間藥店換她的名字,這交易倒也划算。
於香緹想抽回手,反倒被他握得更緊。「快放開我。」
玉雷格笑瞇了眼,「快告訴我,你的名字。」
「哼,我若不說,你又能奈我何?」她高昂下巴,不肯屈服。從來不曉得他是如此惹人厭又厚臉皮的傢伙。
「今兒個於建成外出與人談生意,侍從薛政跟隨身旁……而在這偌大廳堂內,只剩下你跟我……我可以做的事多著呢。」
於香緹瞪大雙眸。
天,他該不會打算對她……
不敢再想下去,她拚命的掙扎,正想張口大聲呼喚下人前來時,她的唇再次被他攫奪。
這一回,他的吻無比輕柔,彷彿將她視為珍寶般小心呵護。他的舌尖輕輕撬開她的唇,霸道且輕柔地與她的舌纏繞在一起。
在這瞬間,她忘了掙扎,忘了天與地,只能任由他吻著。
玉雷格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細緻粉嫩的臉頰,眼底佈滿笑意,隨即抽身離開,「看來……你是越來越習慣我的吻了。」
於香緹又羞又氣,欲朝他的臉甩巴掌時,柔荑卻被他緊緊握住。
「我不會讓你動手打我第二次。」玉雷格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不過是個名字罷了,為何不敢告訴我?難不成……你就是那位皇商於香緹?」
若真是如此,那可有趣了。
於香緹先是一愣,隨即做出反應,「我不是。」神情堅定,否認到底。
「那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玉雷格笑瞇了眼。
於香緹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笑,心裡自然得提防,「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個不要臉的登徒子知道我的名字。」
她都這麼說了,他該知難而退,最好永遠都別再見到他。
萬萬沒想到玉雷格不怒反笑,「呵,說得好,但你是不可能避開我的。」不要臉的登徒子嗎?從來沒人敢這樣叫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於香緹皺眉。他話中有話。
「方纔你已收下了我的定情信物,以後我會時常來看你。」玉雷格好意提醒,朝她輕輕眨眼,隨即放開她的手。
於香緹氣憤不已,欲將他所贈的絹扇丟還給他時,卻瞧見他早已頭也不回的轉身步出廳堂。
她傻眼,只能看著他離開宅第,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絹扇,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他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他究竟想做什麼?
她怎麼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伸出纖細手指撫上方才被他吻過的櫻唇,在她內心深處,卻又期待著與他再次相會。
*** *** ***
秋高氣肅,西風又拂。
於香緹坐在書房內,看著手中帳冊,發覺近期賺的銀兩比往年減少許多,而始作俑者正是那傢伙。
又從內務府總監那裡聽說玉雷格親自送上數千軸頂級絲綢給堯日王,布料以金線繡上各種神獸圖騰、花卉圖案,栩栩如生。其中一塊布料上所描繪的紅花,更是僅在刑闌國可見,令身為刑闌人的堯日國王后見了十分歡喜。
他還特地派人前往成戟國尋了匹黑鬃烈馬,獻給堯日王。此馬身高體長,膘肥性烈、日行千里、超影逐電,與刑闌王所飼養的汗血寶馬可說是不分上下。堯日王大喜,下令日後宮中大部分的採買交由玉雷格處理。
這消息自然是令她氣憤不已,卻又莫可奈何。誰教他有本事去討王的歡心,而她若要外出前往較遠的國家,月事一來,便什麼事也辦不成。
打開抽屜,看著置於其中的絹扇,已數月未見他的身影,他該不會忘了她吧?而他此刻又在做什麼?可還記得她?
等等,她竟在想自己的死對頭?該死,怎麼會如此?
但他的吻、他的碰觸……卻又怎麼也無法忘卻,反而越來越清晰,更令她的心止不住狂跳。
「夠了,別再想了……」於香緹連忙搖頭將方纔的思緒甩離腦海,並將抽屜關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於建成正好往書房快步走來,神情有些擔憂,「小妹,玉雷格在廳堂,想要見你一面。」
「什麼?」她訝異,心跳加快。
方纔正想著的人,此刻卻已經來到宅第?
「你要見他嗎?」
於香緹念頭一轉,「大哥,你就跟他說,我現在有事要處理,晚點再去見他。」她倒要看看,他能等到什麼時候!
於建成雖不明白她打算做什麼,但也只能照她的吩咐去做,往廳堂步去,拱手朝玉雷格施禮。
「抱歉,她有事處理,將會晚點到來。」
玉雷格點頭,嘴角含笑。「令妹得處理不少事?」
「是啊……」於建成心一驚,驚覺自己竟被他套話,連忙閉緊嘴。
玉雷格笑瞇了眼,「請你轉告她,不管多久,我都會等她過來。」呵,她果然是他的妹子。
於建成連忙轉身步離,不敢再與玉雷格共處一室,以免又會被他套話,到時候道出小妹的皇商身份,那可就完了。
過了一個時辰,玉雷格仍坐在廳堂內,臉上的笑意未曾隱去。
一直躲在廳堂屏風後方偷看的於香緹,再也無法忍耐,走了出來,「你為什麼能等這麼久?」而且臉上沒有半點不耐煩。
「為了見你一面,多久我都能等下去。」玉雷格笑著站起身,自袖中取出一根造型精緻典雅的翡翠鑲金髮簪,放在她掌間,隨即便轉身欲離去。
於香緹瞪大眼,「等等,你就只是為了要將這東西交給我?」
玉雷格停下腳步,轉身笑看著她,「是啊。」
「你是傻子嗎?」於香緹擰緊蛾眉,難以置信。
只不過是為了將這髮簪交給她罷了,他卻能等這麼久?她心頭有股說不上來的莫名感動。
玉雷格低笑出聲,「是啊,我是個對你一見鍾情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