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正當他胡思亂想之際,門鈴聲竟又在這個時候響起。
「咦?莫非又是她?」鍾宇帆望了牆上的掛鐘一眼,現在時刻已接近午夜,與昨晚的時辰一分也不差。
「誰?」鍾宇帆站起身,邊開口問了一聲。
門外沒人吭氣,四周亦一片寂靜。
鍾宇帆走去打開大門,神色不由得為之大變,「真的是你?」他隨即關上大門,一張臉苦到了極點。
「上帝啊!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鍾宇帆整個身子貼在門板上,五官也已擠成一團。
他明知道站在門外的是林書薇,但當打開大門真的瞧見她時,卻又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是不是很奇怪的心態?
基本上,男人同女人是一樣矛盾的動物,只是通常男人大都沒種去承認而已。
「你別這樣,我知道你沒走。」門外傳來林書薇近乎懇求的聲調。「讓我進來,我們好好談談,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又想來捉弄我了?」鍾宇帆打死也不開門。
「我沒有啊!」林書薇回答。
「你是不是想搞得我起ㄒㄧㄠ才肯罷休?」鍾宇帆仍不開門,彷彿當她是童話故事裡的大野狼。
「就算你真的瘋了,我也像以前一樣的愛你。」林書薇的口氣十分堅定。
鍾宇帆渾身一顫,無奈說:「你對我忽冷忽熱的,剛才還在」吾愛吾家「拂袖而去,現在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林書薇沉默了一下,「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既然你那麼討厭見到我,我回去就是了……」
她說話的口氣很淒涼,顯示出她已傷心到了極點。
她臉上的笑靨、那抹特殊的神態、哭泣的模樣、冷漠以及在床上那種狂野放浪的情景,此時皆一一在鍾宇帆的腦海裡劃過。
他已愛上了這個對他忽冷又忽熱的奇妙女子,他心有不捨啊!
「書薇,你別走!」鍾宇帆動作飛快地打開大門,接著傻愣住。
林書薇不是好端端地站在那裡嗎?她根本沒走,甚至連動一下都沒有。
「你根本就捨不得我走,對不對?」林書薇咧嘴一笑,然後大大方方地走進屋,簡直和昨晚的情形一模一樣。
鍾宇帆關上大門,頭用力一伸,接連在牆壁上輕輕撞了三下,將剛才在「吾愛吾家」喝下的紅酒,以及所有的不快皆撞走之後,這才慢慢地走入客廳。
「我們必須好好談談。」鍾宇帆坐定。
「你別這樣嘛!」林書薇坐在他身邊,伸出一雙奶油桂花似的小手,「還痛嗎?」一臉不捨的表情。
她摸的地方並非他的腦袋,而是臉,右臉頰。
「我是一個手腳不乾淨的混球,只會藉機偷襲你。這句話不是你說的嗎?現在問我痛不痛幹嘛?」鍾宇帆乾笑一聲,「反正我已經被你打皮了,也不差這一次。」
「對不起嘛!」林書薇身一側,靠在他身上,嬌滴滴地說:「真的很對不起,你不能再生氣喲。」
今天早上她打他巴掌時的氣勢,與現在一比有若天淵之別,這種狀況天底下有哪個男人可以接受?
鍾宇帆輕輕地推開她的身子,然後雙手捧著她的臉蛋,同時一雙眼瞪大得有如兩枚核桃,開始一點一滴,細細地觀察她。
「我美嗎?」林書薇做出一個很俏皮的表情。
「上帝啊!我真的就快起ㄒㄧㄠ了……」鍾宇帆暗暗思忖著:「沒錯啊!這個狗屎女人就是林書薇,而林書薇也就是這個狗屎女人。兩個人其實是同一個人。這個女人白天冷、晚上熱,忽冷忽熱的想把我搞到起ㄒㄧㄠ為止……」
林書薇見他不答話,不禁淺淺一笑說:「說不出口是不是?沒關係,只要你心裡面認為我美就行了,我可以感受得到。」
「是啊!你是很美,美得令人有點快發瘋而已。鍾宇帆冷笑一聲,慢慢地放下雙手,顯得有些無奈。
「好,現在我們談正經的。」鍾宇帆忽然一展從未有過的嚴肅,「你現在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狗屎女人?」
「別說得那麼難聽嘛!」林書薇笑望著他。
鍾宇帆咧嘴,「你不是一樣叫我」混球「,咱們彼此彼此。」話聲一頓,接著又說:「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快快從實招來。」
林書薇沉默一下,「人家都被你看光了,到現在你還要提出這樣的疑問,我真的好傷心。」
鍾宇帆此時滿腹疑雲,他只想解開心中的疑惑。「快告訴我——是或不是?其他的以後再說。」
林書薇又沉默一下,終於點點頭,「是的。」
「我沒有起ㄒㄧㄠ!」鍾宇帆暗暗喘出一口大氣,口中則說:「好,我決定接受你的建議,之前我們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就此一筆勾消,從今以後,誰也不准再提。」
林書薇抬頭凝視著他,聲音放得極輕極柔,「其實我根本也沒提起過,是你自己要胡思亂想,你本來就不該胡思亂想的。」
鍾宇帆苦笑一下,實話實說:「書薇,如果這兩年我不胡思亂想,不滿腦子都是你的人影,今天我們又怎麼可能坐在這裡……」
「不要再說了。」林書薇胸微微一挺,讓自己的臉更靠近鍾宇帆,呢喃地說:「其實我何嘗不是跟你一樣呢?兩年前的那次邂逅,如果不是你給我的印象是那麼的深刻,我也不會……」
不讓她把話說完,鍾宇帆一張溫柔多情的嘴,已覆蓋在她的櫻唇上。
那個大白天對他冷漠如冰,給他重重一巴掌的女人,此時此刻已在鍾宇帆的腦海裡完全消失。
很多人說「人在戀愛時是盲目的」.鍾宇帆在這個節骨眼,並沒有想到這件事其中的諸多疑點。顯而易見,此時的他是盲目的。
在他的腦海裡,這時已被昨夜那個熱情如火的女人,被那段放浪狂野的激情給佔據,他早已忘記自己是誰。
「你又想幹什麼了……」林書薇輕喘著。
鍾宇帆喃喃的說:「我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我瘋狂的想著你,有時你令我氣憤,有時你令我愛憐……我還真以為我起ㄒㄧ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