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說:「你會很安全的。」
「喂!」她又抗議,咕噥道:「你以為在扛米呀!」
「閉嘴。」雖然他知道這實在是種奢求。
不出他所料,觀觀果然一路叨念他直到松林。
「觀觀——」易水歡喜地叫了一聲,眉宇間儘是關切。
「易水大哥,你來啦?」她想慘了他,一時之間忘了要繼續嘮叨任劍輝。
「任劍輝,放了她,你的目標是我。」易水斂氣沉神,冷冷地道。
關天雄則是伺機以待,準備搶救觀觀。
氣氛冷凝起來,兩人緊繃得一觸即發。
「我知道也許勝不了你,可是能讓你多淌出一滴血,也就多安慰鐵大哥一次。」任劍輝濃眉揪緊,沉聲道。
「我會給你一個公平比試的機會。」
任劍輝知道自己絕對贏不了李易水,但是他有同歸於盡的決心。
就在劍拔弩張、即將短兵相接之際:
「易水大哥,別殺他。」觀觀突然大喊道。
「觀觀?」
「他不是壞人,不能就這樣殺死他。」
「我們之間的恩怨毋需你插嘴。」任劍輝冷聲喝道,但心中有絲暖意——世上尚有關心我的人?
「觀觀,他的心意已決,你又何必替他求情?」
「你不懂啦!他……」
「莫非你們……」不可能,他的觀觀絕不可能會變了心。
「你想到哪兒去了?」觀觀沒好氣地說:「我有我的打算啦!」
「李易水,你不敢動手?」
「你放了她,我就遂你心願和你一決勝負。」
「是生死。」他臉色森冷。
「好,我都奉陪。」易水瀟儷一笑。
既然觀觀沒事,他就可放心地陪他過兩招——任劍輝雖然身手高超,但是易水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對手。
「易水大哥,你要手下留情。」觀觀眨眨眼。
易水微笑,只要觀觀沒事,天大的事都能商量。
任劍輝微一擰眉,青光上閃,已然迅捷出手。易水的緬鋼軟劍自袖中彈出,宛若騰天青龍般地飛身迎上」。兩人化成兩道灰影纏鬥。
觀觀看得口瞪口呆,若不是被綁著,她一定會拍手叫好,吶喊助陣。
「夫人。」關天雄身形一移,迅速來到觀觀身旁解開繩索。
「關樓主,好久不見!」她忙看看戰局,心不在焉地打招呼。
「夫人,退後一些;我怕劍氣會傷了你。」
勝負瞬間立現,一陣打鬥事,李易水神態自若地負著雙手,軟劍已收入衣袖中;昏厥在地的任劍輝則雙眸緊閉,發亂衣破。
「易水大哥——」觀觀興奮地飛撲向他。
易水敞開懷抱,緊緊地摟住心愛的人兒。
頓時,氣氛轉為旖旎柔情……
☆ ☆ ☆
觀華閣明燈再燃,充滿溫暖氣息。
「你在想什麼?」易水笑問。
瞧她愣愣怔怔的,神魂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我決定了。」觀觀一拍手,猛然叫道。
易水淺笑,「你又決定了什麼?哪個人又要被你設計啦?」
「不是,你當我那麼壞心眼?」觀觀瞪他一眼,「我是決定了一件事。」
「哦?」看她正經八百的模樣,此事必定非比尋常。
「我要為愛戰鬥,不管皇上如何反對,我誓死和你站在同一陣線,芙蓉公主休想奪走你。」她意志堅定地大嚷。
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別離相思,觀觀瞭解到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再退讓逃避。人生苦短,只要能和相愛的人廝守,便是一刻一宵也好,絕對別再浪費虛度了。
易水一怔,「皇上反對?」
「他反對你娶我或執意要將芙蓉嫁給你都無所謂,我絕不再逃開或認輸,哼!我不相信芙蓉打得過我。」
她孩子氣的口吻讓易水為之失笑,隨即又皺起眉頭。「難道……你還不知道皇上早已收回成命,不再執意將芙蓉許配給我?」
「皇上收回成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觀觀驚訝地問。
「我沒有告訴你嗎?」易水奇道:「在你出走前啊!」
「沒有!」她大喊,「可是為何芙蓉還跟我說,你不娶她便是違抗聖旨,將難逃重責?」
「信口雌黃。」易水忿忿道:「笑蓉豈會不知皇上已降旨收回成命?」
她支著下顎深思,突然叫道:「我知道了,原來如此。她的用意是……」
易水顯然也想到了,冷冷地說:「讓你誤會而遠走他鄉。」
「屆時她便有機可乘。好好哦!」觀觀嘟起嘴,「她利用我的自卑感讓我自動退讓,而我真是豬腦袋,竟然上了她的當。」枉她自稱「孩子王」,一肚子鬼主意,竟然如此輕易就上當,真是太丟臉了。
「芙蓉真是太過分了,我一定要好好責問她一番。」他怒道,就因美蓉惡意挑撥,造成了他倆數月的痛苦分離!
「人家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你怎麼教訓她?」觀觀雖然大為喝彩他的主意,卻頗感懷疑。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犯了錯都需負起責任。」
「你是認真的?」觀觀瞅著他深鎖的眉頭。
「你不必煩心這個,交給我處理就好。」他向她深情地一笑,「最近你吃苦受罪了,得好好補補身子才是。」
「補?不用了吧!在雲南時我每天都吃得飽飽的,絲毫沒挨餓。」說著她突然想起好心的「綁匪」,「你沒有對任劍輝怎樣吧?」
「他很好,我將他安置在留緣居。」易水點點她的鼻頭,「你以為我會對他怎樣?」
「你——會對他很好很好呀!」她淘氣地笑道:「易水大哥該不會是以為觀觀懷疑你的為人吧?」
易水哈哈朗笑,「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 ☆ ☆
觀觀輕快地蹦跳著,一路往留緣居行來,一貫活潑開朗的性子,再加上心無煩憂的飛揚心情,她渾身散發著快樂的氣息,充滿活力與生氣。
「任大哥。」
「哼!」一身藍衣、微顯憔悴的任劍輝不悅地冷哼。
「火氣別那麼大嘛!」她笑瞇瞇的。
「階下囚豈敢造次?」他冷聲道。
「我知道你在氣什麼,可是你聽我說幾句話好嗎?」觀觀神色一正,讓看慣了她撒賴模樣的任劍輝霎時有些反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