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梅知道做任何事該適可而止的道理,這次他沒有發火趕她出去,是因為她捉住了他隨口說的話。她知道費律徹這個人之所以能夠在商場上爭得一席之地的原因,除了有商業頭腦外,就是很重信用,說一是一,只要是他自己說過的話、他一定會做到,即使是他隨口說的,只要對方能記得且說得出來,他都會辦到。而她就是仗著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大膽,因為他不會與生意過不去的。
「嗯,BYE.」向他的左臉吻了一下,她也很乾脆地走了。
費律徹看陳愛梅離開辦公室後,將放在桌上的大哥大拿來看看,還不錯,功能也滿齊全,她辦事的效率倒是比自己的秘書還快,也難怪她和自己在一起比其他女人久,的確是比較有頭腦一點。他很清楚自己的條件,也瞭解那些女人和自己在一起是為了什麼,反正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他伸手按了內線鍵,「喬秘書,大哥大不用幫我申請了。」
不等對方的回話,費律徹即切斷通話。
「鈴!鈴!鈴!」
「費律徹,哪位?」拿起話筒,費律徹直接說出自己的名字,因這支電話的號碼只有至親好友才會知道。
「大哥,我是小絹,媽要我問你下星期日要不要回來吃飯。」從話筒裡傳來年輕、開朗且甜美的聲音。
「小絹,現在離下個星期日至少還有十天,幹麼這麼早打電話來?」費律徹笑著說,惟有在接這支電話,他才有會如此輕鬆的心情出現。
「我知道,只不過你的生意太忙了,若不先與你說好,你就會被其他女友約走。」費絹薇抱怨著。
「怎麼了!不高興呀?」費律徹取笑著。
「哪敢啊!只是媽說你再不回來,她就要報警尋找『失蹤人口』了。」
「老二、老三要不要回去?」費律徹覺得他們倆人應該也會被「通緝」。
「要!」
「那你告訴媽,我會回去。」他想,既然兩個弟弟都回去,做大哥不回去就有點就不過去。
「好,不過媽要我提醒你是晚餐,不是消夜,所以你不能七、八點吃飽飯才回來。」費絹薇叮嚀著。
「你告訴媽,請她放心,我星期六晚上就會回去。」費律徹心想,原來媽還不笨,知道自己可能晚上才回去,還事先交代不可以這麼晚,看來媽已被訓練得隨時有「危機意識」。
「嗯,大哥再見。」
「再見。」費律徹切斷電話,想到費絹薇不禁搖了搖頭。他非常疼愛這位小自己十二歲的妹妹,當初生下這位妹妹是家人期盼多年的願望,所以當宣佈媽生的是女孩時,家中三個兄弟還抱在一塊,就在產房外又叫又笑,還差點被醫護人員趕出醫院。
他們都很疼小妹,有人得罪費家男孩,只要能請到小妹當說客通常都可以安全過關。相反地,要是欺負了小妹,那這個人就得小心,而且是那種隨時隨地得注意自己週期性人事物的改變。想一想自己大概有一個月沒回家了,也難怪媽會叫小妹打電話過來,八成老二與老三那兒也是小妹打過去,實在佩服媽,他邊想邊微笑著。
費律徹平日與家庭的關係是很親密的,只是因為工作的關係,常常讓他以公司為家,真正的家反而不常回去。幸好家人頗能體諒他,也虧他工作上的表現非常好,只有一點讓父母煩惱,那就是婚姻大事。
費律徹長得並不矮,一八二公分的身高,明顯清晰的五官,自然地散發出領導者特質的魅力,因此在他的身旁總不乏女性伴侶,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一位能有辦法讓他與她走進教堂。是他不相信婚姻嗎?NO!他相信,而且還認為很重要,那為何他到現在還沒有要結婚的消息傳出呢?
其實很簡單,沒有什麼可以去研究或探討為什麼,因為只有四個字──「物極必反」,這種情形就好像有一位美女,大家都以為她應該或至少有人去追求,但事實上是有很多人在說,卻沒有一個人去實際行動的道理一樣。所以費家老媽不擔心兒子不結婚,反而擔心兒子因為工作太過認真讓身體吃不消,所以常常要兒子回家吃飯,順便享享天倫之樂、手足之情。
「老頭兒,發花疑啊?呆呆地在傻笑什麼?」
費律徹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好友兼公司的夥伴傅育齊。
「你才『發草疑』,閒著沒事做,一天到晚在觀察我,我早就在懷疑了,為什麼你會心甘情願地跟著我南北兩地跑,晚上不加薪地陪我加班,甚至於自動買便當給我,連出差也與我睡同一房間,原來是有企圖啊!」費律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但眼神中卻充滿了揶揄。
「喂、喂、喂,老頭兒,你搞清楚,這個公司我也有份,你有聽過老闆晚上加班會加薪嗎?晚上加班買便當給你,是公司的餐飲費出的錢不是我自己掏腰包,而與你睡同一間房?哼!要不是要省錢,誰會和你這睡相差的人一起睡,要不,以後出差你一間、我一間,多出來的費用扣你的公關交際費,不准扣我的。」傅育齊臉上儘是不屑的表情。
費律徹低頭笑著,不想聽他發牢騷,繼續處理公文。
傅育齊也知道他是和自己開玩笑,只不過每次遇到他不和他鬧一鬧就不太習慣。
「剛剛聽喬秘書說陳愛梅上來,怎麼沒聽見你發火?」傅育齊隨手從他桌上拿起一份公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誰說我沒發火?」費律徹挑了挑眉「那怎麼沒有看到一位『梨花帶淚』的女子破門而出呢?」傅育齊覺得很好奇。
「哼!要不是看在她拿支大哥大給我的份上,我早就把她轟出去。」費律徹想到就有點火。
「一支大哥大就可以賄賂你,早知道我就買給你。」傅育齊覺得有點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