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怕我。』捷人吃著飯,邊好整以暇地道。
瑞雪吃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有嗎?』
『我很凶嗎?』
『呃......不會。』
看著她怯生生的模樣,捷人突然有種捉弄她的衝動。
『哦?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他促狹地間著。
『我哪有?』她的頭埋得更低了。
『我不會吃掉你的。』
『那可說不定。』
『你說什麼?』
瑞雪倏地抬起頭,訥訥地道:『沒什麼。』
『對我有什麼不滿,你儘管說吧。』他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
瑞雪遲疑了一下,終於說出心裡的話。『我並沒有對你不滿,只是我覺得你好像很希望人家怕你,所以你間我怕不怕你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捷人蹙起眉,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見他沉默不語,瑞雪便大著膽子道:『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雖然你總是表現出很冷酷無情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你其實不是這樣子的人。』
『你又知道了。』捷人粗著聲音反駁。
『你老是對我說你是個殘酷冷漠的人,唯恐我不相信似的,可是你的種種行為卻又表現出你的慈悲和善良.....』她誠摯的眼直直望入他的眼中,『為什麼要心口不一?』
『你自以為很瞭解我嗎?其實你根本不認識可怕的我。』他低吼著。
『瞧,你又想讓我怕你了。』
不知怎地,和他相處越久,她就越感受不到他的冷硬和權威;可能是已經免疫,也可能是因為錢已經還給他,感覺上比較不那麼卑下了吧!
捷人看著她聰慧的臉,不禁大皺眉頭,『你!』
『你不是說,對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嗎?』她抬出他之前的『聖諭』。
『你的口齒倒是伶俐得很,前一陣子怎麼都沒發揮?』捷人輕哼一聲。
『那時你比較凶。』
『是嗎?哼,女人就是不能寵。』他瞇起眼睛。
『你有寵過哪個女人嗎?』瑞雪想起了他對女人的評價。
捷人瞬間回復自信,微微地笑了。『多得很。如果你留意過報導的話,你應當知道我有很多個女伴,而我對她們素來都是大方慷慨的。』
女伴?大方慷慨?
這些話讓瑞雪有點胃疼起來。
雖然她知道風流倜儻的他身邊不乏女子作伴,但是由他親口說出來,遺是讓她心底不太好受。
『我想像得出。』她悶悶地道。
捷人眉眼間淨是邪惡曖昧,『你想不想知道我都買些什麼東西給她們?』
『我不認為我想知道。』她喃喃自語。
他自顧自地說下去,『美鑽明珠或貂皮大衣,還有珠寶汽車,只要她們有那個價值,我就——』
瑞雪倏地瞪大眼,失聲驚叫道:『貂皮大衣?!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你在氣我為何都不買給你嗎?女人果然沒兩樣。』他嘲弄地道。
『你知不知道做一件貂皮大衣要殺掉多少只天真可愛的貂?』瑞雪不理會他的諷剌,逕自撻伐他的惡行。
『它們又不是我殺的。』捷人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如果不是有你們這種人買的話,怎麼會有人要去抓它們?』她振振有詞地道,大眼睛流露出正義之色。
捷人被她看得有些狼狽,輕咳著左顧右盼,『世上買貂皮大衣的人何止成千上萬,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這麼做。再說貂皮大衣也是穿在你們女人身上,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瑞雪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得也是。』
『所以該受譴責的是女人的虛榮心。』捷人又發現了一項女人的罪名。
『你好矛盾。』瑞雪不解地問他:『上次你也是這樣,說喜歡女人卻又瞧不起女人。我可不可以間你原因啊?』
『沒有什麼原因,女人本來就適合當玩物。』
『這.....』這是什麼怪論調?
幸好她不是女權主義者,要不然的話,只怕會和他打上一架呢!
捷人的神色變得深沉陰鬱,『女人是危險的動物,你永遠都不能太信任她們。』
瑞雪尷尬地不知該怎麼說,她也是女人耶。
捷人的思緒陷入憤恨的情緒中,久久才回復。
『總之,我不相信女人,也不會讓女人左右我。』他放下碗筷,做了結論。
瑞雪眨眨眼睛,『你吃飽啦?』
『嗯。咦,瑞雨呢?』捷人環顧空蕩蕩的客廳。
瑞雨早就吃完飯溜進房裡繼續看他的百科全書了,而且他也相當體貼地將客廳留給了姊姊和喬大哥。
『我把東西整理一下,你先坐一下。』瑞雪收拾著剩菜和碗盤,邊擦著桌面。
『好。』早在狠久以前,他就沒有過這種悠然的家庭生活了。
陪伴他的夜晚不是火熱激情,就是孤獨自由,鮮少有這樣溫馨謐靜的感覺。
這樣的一個夜晚,如此的教人放鬆,像是永遠不必帶著盔甲一樣。
捷人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晚風吟哦,蟲聲唧唧,心底突然有種平和、安詳的感覺。
行動電話的鈴聲卻在這時殺風景的響起,驚醒了他寧靜的心緒。
『喂?』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乖孫子,你怎麼一去不復返呀?今天你不是要帶瑞雪和瑞雨來我們家吃晚飯的嗎?害我和劉嬸等到現在,菜都涼了呢!』是喬奶奶幽怨的聲音。
捷人猛然一驚,『糟糕,我忘了這回事!』
喬奶奶笑吟吟的聲音傳來,『不過沒關係啦,反正你們小倆口甜甜蜜蜜的就好了,沒事沒事。』
『奶奶.....』
『好好去玩吧。』喬奶奶笑著結束了通話。
聽見老人家如此開心,捷人是又好氣又好笑,還有更多的疑惑。
看奶奶的模樣,哪像是個身體各項功能慢慢退化,暮氣沉沉的老人呢?
嗯,這事有點蹊蹺!
『你在想什麼?』
捷人抬起頭,正好迎上瑞雪關懷的眸光,『沒什麼。』
『這句話聽來很熟。』她微笑,『那不是我才說過的推詞嗎?』
『我想什麼也不關你的事。』他故意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