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的臉頰稍稍紅潤了些,雖然還不夠健康,可水月和新荷都知道,這代表著寧寧重新找回了面對生命的勇氣。
她們自從知曉消息後,便一直掛著的心終於稍稍的安穩了些,臉上同時出現安心的笑容。
沒有片刻的疑惑,新荷立刻衝向寧寧床邊的桌子,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雞湯,準備去熱一熱。「我馬上去把湯熱一熱!」
寧寧卻在她的手觸到雞湯的同時,覆上了新荷的手,發乎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們,若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得過來。」
對龍峻濤的愛來得既快且濃,在她驚覺自己依然愛著他的同時,整個人就已經全數被那深沉的愛給全然籠罩。
「不用謝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也就安心了。」新荷的眸光泛淚,想不到讓她們束手無策的情況,竟會因一個小生命的到來而改變。
「謝謝!」寧寧發熱的眸光來回梭巡在兩個女人的身上,隱隱的淚光彷彿訴盡了她的激動。
「神經,有這麼多精神可以謝,倒不如想想怎樣調養自己的身體,醫生已經說了,你先前日子太過憂鬱,又沒進食營養的東西,所以連帶的影響到了孩子,在接下去的這段時間裡,你必須先穩定自己的心情,然後多補充些營養,知道嗎?」
「嗯!」雙手又罩上平坦的小腹,她在心中默默的起誓,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得之不易的小生命。
* * *
時髦的打扮,冷漠的神情,程嘉儀手裡拿著一束鮮花,面無表情的尋找著寧寧住的病房。
知曉寧寧住院的消息讓她的心中滿是得意,也讓她知道該是來給寧寧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她要讓那個不知自己斤兩的洛寧寧徹底對龍峻濤死了心,別再纏著他。
自從知曉龍峻濤的婚姻生變之後,她就知道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所以她每天起早趕晚的待在公司,只要龍峻濤人在公司,那麼她必定也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公司。
因為她要防堵那兩人任何可以見面的機會,她甚至找人監視寧寧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在這種周密的防堵下,癢癢和龍峻濤再也沒有機會見面說話。
她當然也知道寧寧為了龍峻濤的離開,吃不下、睡不著,而她逕自認定這不過是她不知自己輕重的報應。
可是真正教她不能接受的是,龍峻濤似乎對寧寧依然有感情存在,因為現在的龍峻濤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睥睨一切的強人。
而這樣的改變也讓她知道龍峻濤這個從不言愛的男人,對洛寧寧其實是有一份真感情的。
她如果要得到龍峻濤的話,那麼就必須採取一切的手段來讓寧寧徹底的死心。
最好能讓她看破一切的離開台灣,那麼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張妝點得完美無瑕的臉蛋浮現陰狠的笑容,但那笑容又隨即隱去。
她抬手輕敲著寧寧的病房門,然後不等裡頭傳來響應,便推門走了進去。
「寧寧!」漾著滿滿的虛情假笑,程嘉儀不等寧寧回過神來,人已經熱絡的走到病床旁,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你怎麼變得這麼瘦啊?」
「程姐!」看到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程嘉儀,寧寧的心中滿是疑惑。
她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呢?又怎麼會來看她呢?難道說龍峻濤也知道了她住院的消息,但卻不想來嗎?
「你啊!真是的,離了家為什麼不來找程姐,也不讓我好好的照顧照顧你。」程嘉儀假意抱怨著。「要不是這次總裁要我來找你辦些事,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著你呢!」
「你是說,龍峻濤他知道我在這兒?」提到龍峻濤,寧寧的心一緊,但仍勉力自持著。
「是啊!是他叫我來……叫我來……」程嘉儀刻意吞吞吐吐的,她知道用這種方式,天真的寧寧絕對會上勾。
「程姐,你有話就直說吧!」看著程嘉儀的欲言又止,寧寧原本平靜的心「咚」地一聲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呃——」裝模作樣的為難,由程嘉儀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做出來,顯得入木三分。
「你說吧,龍峻濤會派你來這兒,我已經有了心理的準備。」寧寧的心緒顯得非常平靜。
事實上,她必須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手,才能止住自己的情緒起伏。
終於等到了這最後的一刻,程嘉儀慢條斯理的從皮包中拿出一張紙,不發一語的遞給了寧寧。
寧寧無言的接過,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硬生生的躍入眼簾時,她的心房還是猛地一揪。
龍峻濤的名字龍飛鳳舞的騰躍在那上頭,寧寧的心倏地涼了一截,淚也輕悄悄的流了下來。
「寧寧,你可要想開一些,我相信你也知曉,這樁婚姻本來就不是那麼的適合,所以結束了也好是不是?」
程嘉儀得意揚揚的看著寧寧倏地刷白的臉龐,和不斷淌下的淚珠,一陣報復後的快感湧上心頭。
哼!誰教你不自量力的想要和我搶男人,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
「嗯!」寧寧沉默的點了點頭,只覺腦內一片空白,甚至不能思考。
眼見寧寧用呆愣愣的直盯著那張她假造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生怕被她瞧出了什麼端倪,程嘉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你快些簽吧!我還得回公司去交差呢!」程嘉儀著急的催促著,臉上那張和藹的面具險些就要掛不住了。
「我……」要簽嗎?寧寧腦內一片雜亂,緊咬著唇猶豫著。
「簽吧!」程嘉儀過分熱切的自皮包中拿出筆,硬是塞進寧寧的手中。
舉起筆,想著她和龍峻濤不像婚姻的婚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寧寧的筆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怎樣也無法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終於,她頹然的放下了筆,歉疚的看向程嘉儀說道:「程姐,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不過我還是要和龍峻濤談談,才能作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