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即使是有情於心的辛無悔,心中的霸氣也不免抬頭。
這次烙梅的再次拒絕,終於引爆他的怒氣,他仰頭一口飲盡碗裡的湯含在口中,然後捏住她的下額,讓她不得不張口,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俯身將唇貼上她的,一口氣將口中的湯全數餵進她嘴中。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烙梅嚇了一跳,所有不好的記憶全部湧上心頭,含著恐懼的眼神掃了他一眼,接著倏地翻身將自己埋進白色被單中,試圖藉著薄薄的被單隔絕他的一切。
對著白色牆壁重重的擊了一拳,生怕自己會在盛怒之中會傷了她,辛無悔快速的離開病房,他真的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到底他該怎麼做,才能彌補對她的傷害。
重重的關門聲,讓烙梅悄悄的探出頭來,審視著房門好一會兒,她終於下定了決心,用力的扯去還插在臂上的點嘀,快速的下床,將門拉開一個小小的縫隙,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成功的偷偷溜出醫院,烙梅茫然地走在街頭,看著匆匆在她身邊穿梭的男男女女,她的心頭突地湧現一股悲哀的感覺。
她一心只想要離開辛無身邊,不再沉浸在那種不想見他卻又不得不在見他的痛苦中。
但是現在她真的離開醫院,卻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她感到悲哀,天下之大卻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即使是停停走走,身體虛弱的她仍是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隨意做在路旁小公園的長廊上休息,看著幾個天真的孩子笑嘻嘻的玩鬧在一起。
多麼的快樂啊!看著他們燦爛的笑容,她的唇角也不禁勾起一抹笑,但那笑卻融不進她的心中。如果這一切都不曾發生,那麼不久的將來,她是不是也會有一個像他們一樣天真無邪的孩子呢?
雙手不由自主的放在平坦的腹部,這是她知道自己流產以來,第一次為那來不及出世的孩子感到哀傷。
一個她和辛無悔的孩子,會有怎樣的面貌?如果是男孩的話,一定有一張和他父親一樣俊得邪肆的臉孔吧……
怎麼又想起他呢?他帶給她的傷害難道還不夠多嗎?烙梅重重的甩了一下頭,將他的臉孔打出腦海,再次把視線落在那群天真的孩童身上。
藉著他們天真的模樣,剛剛稍微激動的心情終於趨於緩和,平靜再次降臨在她的心裡。
感情這種東西太脆弱了,而愛與恨的情緒也太過強烈,或許真的不適合她這個冷清的人吧!
知道自己不是饒家的孩子,是一個不被歡迎的生命時,她雖然感到心痛,但心頭卻又一種釋然的感覺。
畢竟背負著饒家的姓氏,她的生活過得並不快樂,現在卸下這個重擔,她竟有一種重獲自由的感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無法知曉烙雪的生死,和心頭對於烙雪的那一份愧疚,她想這生她都沒有辦法忘記,烙雪朝她大喊恨她時的神情。
「烙梅姐!」肩上猛地被人拍了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烙梅的耳際響起,「你怎麼會在這裡啊?」
烙梅訝然回頭,發現站在她身後的是烙雪的好友冰顏,見到她友善的笑容,烙梅唇畔不由得也勾起一抹淺笑,「冰顏,是你啊!嚇了我一跳。」
對她來說,見到冰顏就好像見到烙雪一樣,因為她們兩個人的感情情同姐妹,是很好的朋友。
說起來,冰顏也是一個苦命的孩子,從小和智能不足的弟弟被丟在孤兒院的門口,只能孤單地在社會裡掙扎生存,但難能可貴的是她從不怨天尤人。
所以自從烙雪介紹冰顏和她認識以後,她就把冰顏視為妹妹,對冰顏有著一份特別的憐惜。
「對啊!剛好經過這兒看到烙梅姐,所以過來打個招呼。」看著臉色蒼白的烙梅,冰顏有些不放心地在她身邊坐下,然後隨便揀了個話題,「我剛剛去探望烙雪,現在要去打工。」
其實從烙雪的口中,她隱約知道烙梅姐已經離開繞家的事情,雖然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心中卻對一向照顧她的烙梅姐有著無限的關心。
聽到烙雪的名字,烙梅的心猛的漏跳了一拍,她吶吶的問:「烙雪,她的身體還好嗎?」
是老天聽到她的乞求嗎?將冰顏送到她面前,讓她可以知曉烙雪的狀況,總算不用再平空猜測烙雪的生死。
「病情起起落落、時好時壞,真令人擔心。」冰顏歎口氣地說。
聽到冰顏的話,烙梅的眉頭不由得皺成一團。
「烙梅姐,你還好吧?現在住在哪裡?」明知烙梅姐會難堪,她還是忍不住關心地問。
「你都知道了?」烙梅的臉上泛起一陣苦笑,但冰顏的關心則讓她的心窩暖了暖。
「嗯,你的氣色看起來很不好,所以我有些擔心。」冰顏點點頭,說出自己的憂心。
和以前那個總是精神奕奕的商場女強人比起來,現在的烙梅姐就像是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
「謝謝你,不過我沒事的。」烙梅落寞的笑了笑。不想將自己的煩惱加諸在她身上。
「那好吧!」見她不想說,冰顏也不勉強,於是善解人意的看看腕表,然後低呼,「我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得趕快去工作。」
烙梅看著冰顏活潑的背影,烙雪的影像逐漸與她結合,頓時烙梅覺得自己找到一個短暫的生活目標。
「冰顏,等一下!」烙梅出聲喚住冰顏急促的腳步,見她不解地回過頭來,才又說:「烙梅姐最近想做點小生意,你可以來幫我嗎?我們合股可以起開花店。」
這樣的提議讓冰顏愣了一下,隨機道:「這怎麼行?我又沒有錢!」
「沒關係的,我有的是錢,我現在需要一個人來幫我。」見冰顏猶豫,烙梅連忙堅持德說:「而且我知道你的情況,如果你過來幫我的話,日子就不用過得這麼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