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求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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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紐約仁傅開完初步會議後,疲倦的回到他在紐約的一棟公寓中。
他衝著速溶咖徘,強烈的想念雲叮……想起她的慧黠笑語、她的頑皮模樣,甚至她 煮的那一手好咖啡……來美國才沒幾天,他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回台灣,回到她身旁親 親她、深深地將她擁入懷。
可是,他得先開完這邊的會議。現在他還要把這堆評估數據看完,明天開會時才有 辦法做更精闢的分析。
爬爬濃密的黑髮,仁傅將領帶鬆開,決定先洗個澡消除疲勞後再說。
沖完冷水澡,果然精神好多了。他隨意地裹了一件藍色長袍,窩進柔軟的沙發,執 起數據仔細瀏覽了起來。
突來的敲門聲令他眉頭輕揚,奇怪,有誰會知道他來美國而特地來找他?
打開門,是風情萬種的黛娜,看得出她經過一番打扮,精緻無瑕的臉孔上帶著一抹 嬌笑。
「耶!」
「妳怎麼突然來了?」還穿得如此正式,反觀自己的長袍顯得有點隨便。仁傅本能 地反應道:「妳先坐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黛娜閃電般地撞入他懷中,緊緊抓住他修長的雙臂,眼眸迷離又性感地瞅住他,「 不,別走──」
「黛娜!」他輕蹩雙眉,將她緊貼自己的嬌軀推離。「妳失態了。」
「我沒有。」她委屈地嚷,氣憤他到現在還是這麼冷靜、這麼君子。
他為何不能該死的像一般男人那樣宣洩情慾?
「我知道你也想要我的,雷力。」黛娜豁出去了,她大膽地凝視他深若黑絨的眸子 ,紅唇輕輕地嚅動。
仁傅沒想到他一向視為朋友的黛娜居然會擺出誘惑他的姿態,他唱歎,試圖喚醒她 的理智。「黛娜,妳是不是喝了酒?」
她眨眨眼沒有理會他的問話,藍眸閃著嫵媚幽光,「雷力,何必控制自己呢?我知 道我令你不能抗拒,你就別再壓抑了。」
「我對妳沒有興趣。我只當妳是好朋友,黛娜。」他坦白的話,雙眸誠懇地盯著她 ,「如果妳想聽的是真話。」
她臉色一變,重重地喘息,「不,不──」
這不是真的,雷力說的不是真的。
仁傅將她推至一臂之遙,俊美的面孔充滿嚴肅,「黛娜,我和妳根本不可能。」
「Why?」黛娜爆發般地吼道,「我難道配不上你?我不夠漂亮還是不夠聰明? 」
「都不是,」仁傅歎氣,他揉揉眉心,壓根沒想到情況變成這樣,雲叮猜測害怕的 「情敵」果然不是假想人物。「妳十分優秀,可說是萬中選一的女人,但是我們不適合 ,而且我對妳並沒有愛意。」
「你真的是愛上那個醜小鴨?」黛娜不敢置信,漂亮、犀利的藍眸滿是驚訝。
「誰是醜小鴨?」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雲叮,還有誰?」她不屑地冷哼道。
仁傅神色一凜,鋒利目光直射黛娜,她被他看得連忙噤聲,心中暗暗顫抖。
平時英俊寬厚的仁傅一生起氣來,氣勢直可凍昏人。
「雲叮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容許有人輕侮她。」這下他相信上次黛娜是故意讓雲叮 誤解的。
黛娜咬緊唇,「未婚妻?你們什麼時候訂婚了?」
「用不著訂婚,我們彼此相屬,根本不需要其它形式來證明,在我心中早就認定非 她不娶。」
「不,不,」她臉色蒼白,頻頻尖叫,「我不接受這一切。」
仁傅的臉色更冷了,他淡淡地回道:「是嗎?那又如何?」
「你不能捨棄這片真心,我癡癡愛了你三年。」黛娜怔征流出淚來,「你不能。」
畢竟曾經是朋友,仁傅輕歎,口氣較溫和了些,「黛娜,妳這是何苦呢?愛情要兩 相情願才好。」
「我不甘心,為何她平淡無奇卻能得到你?」黛娜猛抬起頭,「為何她短短數月就 能擄獲你?我卻是整整守候了三年。」
「她的優點太多了,怎麼能說她平淡無奇?」想到雲叮,他眼神都柔了,「她和藹 可愛又心軟,和大家總能和平相處,既很容易相信別人又常替別人著想,雖然迷糊了點 ,可是善良又天真……我自高中時代就深深的將她刻在心中了,再見她愈增加愛她的心 念。」
黛娜驚呆了,她淚如泉湧地喊:「不……」
「愛是難造假的感覺,妳能明白嗎?」他搖頭,「我很清楚對妳並沒有愛意。」
「不……」她喃喃道,彷彿不知該說什麼。
「黛娜,我很珍惜妳這份友情,但不代表我就必須因此而接受妳,那是不對的。」
「你……你沒試過怎知你我不能在一起?」她猶抱著一絲希望懇求道。
「人生的種種滋味不見得全要試過了才知道!」他眸中閃耀的堅定光芒擊碎了黛娜 最後一絲奢望。
剎那間,宛如天崩地裂,她再也忍不住地捂著臉失聲啜泣。
豁出去的結果竟是多年來癡夢的幻滅,黛娜焦是再強悍,也抑不住心底大大的失落 。
仁傅喟歎,他不忍心看她這副傷心欲絕的樣子,可是他瞭解這事本就應該快刀斬亂 麻。
曖昧難明是最危險的情況,不但有傷他與雲叮之間感情的堅固度,黛娜的痛也會持 續不斷……他讓她盡情的發洩,而後靜靜地遞了一方乾淨的手帕給她。
黛娜抬起淚痕斑斑的嬌容,「你為什麼要這麼溫柔?為什麼?」
他的溫柔笑語並不屬於她,這絕望的體認在在讓她淒傷痛楚得不能自己。
他能說什麼安慰的話?仁傅淡淡地開口:「妳自己多保重。」
「多……保重?」她搖頭,再也無法忍受的奪門而出,「不,不──」
傷心的餘音似乎還迴盪在砰然門響後,仁傅頹然坐進沙發。
雖然明白拒絕了她,可是他總是無可避免的感到一陣惋惜,也許以後連朋友都做不 成了。
他並不希望多年情誼就這樣消逝,只是世事本就難有兩全其美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