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看著莫驤雲遠去的背影,玄霜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用心的計畫就是想要遠離他,想要阻止自己漸漸浮動的心,但是竟然換來的是這樣子一輩子的糾纏,這種情形教她情何以堪。
「你這又是何苦呢?」文君儒歎了一口氣,在房間裡面現了身。
玄霜訝然抬頭,當他的臉龐印人眼簾,她迅速收起了自身的情緒,宛若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起身微微的點頭。「文總管!」
「為何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苦的是你自己?」文君儒把話挑明了講,這個莫家堡有兩個喜歡迂迴的人就夠了,不必再多他一個。
「文總管所說的話,玄霜不懂。」她不想談、不願談,於是低下頭逃避的說道。
「你這麼冰雪聰明,不可能不懂。」他再歎了一口氣,心想兩個同樣驕傲的人呵!
第7章(2)
文君儒目光如炬緊盯著玄霜的身影,不難知道為什麼莫驤雲會為她傾心,因為她真的不同。
可是這份不同注定了她會在情字這條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她太驕傲了,也太保護自己了。
「你明知他是真心對待你,又何必將他的真心擲回他的臉上?」文君儒再勸道,今天既已現身,很多事他不會再當作看不見。
「真心……」玄霜的臉上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容。「何謂真心?看得見、摸得著嗎?「「真心」這兩個字騙過了世上多少女人,又有多少男人假借真心為名盜花采蝶,卻仍謂真心。
莫驤雲有沒有真心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的是,她不想要、也要不起,母親活生生的例子就夠她害怕的了。她何苦再去自惹塵埃,就算他對她真的關心,真的有所謂的真心,可是能有多久?一年半載的真心她真的要不起。
低俗殘暴的常大富難道就沒有真心嗎?當初他對娘不也百依百順,但是轉眼不過半年的時間,真心就已灰飛湮滅了。
何不就這樣不含期待的,終有一天等莫驤雲膩了、倦了,或許她還有自由的一日。
「雖然看不見、摸不著,但卻能體會得到。」羽扇輕搖,文君儒輕鬆的回應了她的問題。「只要你願意,那並不難。」
「如果我不願意呢?」玄霜淡漠的問道,其實她不是那麼想知道,只是他既已提起逭話題。難道她能不接嗎「那麼只是苦了你自己。」以文君儒對莫驤雲的瞭解,只要玄霜一日不接受他的真心,那麼他也一日不會放棄,即使窮盡一生。
他真的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玄霜對驤雲不是真的無情,何苦要這樣痛苦的糾纏一輩子「我寧願苦的是身,不是心。」玄霜淡然一笑,絲毫不將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你為什麼不試著去相信他呢?」文君儒已經快被這個女人打敗了,他不敢相信這樣的固執怎麼會存在於一個女子的身上。
「試不起,我沒有那個本錢。」語氣中不無哀愁,如果她不是看盡了情愛的殘忍,她或許會義無反顧的接受,但是偏偏……玄霜只能苦笑以對,說她沒有勇氣也罷,說她不知好歹也罷,隨他們去吧「你……」文君儒真的詞窮了,不知道還能怎麼勸。「想想我說的話吧!驤雲不比常人,或許有朝一日,等你真的想要去試的時候,機會已經不再。」想了一會,他還是忍不住的再勸了一句。
玄霜暗自鬆了一口氣,若是這個話題再不結束,或許有那麼一剎那的時間,她真的很想去試試看。
見她沒有絲毫的動搖,他也只能搖了搖頭,收起羽扇。「我帶你去看看絳雪吧!那小妮子掛念你得緊。」
文君儒起身,看來他還得再想個辦法,否則不只是她必須承受莫驤雲的怒氣,就連他可能也難倖免。
燭火搖曳,為闐黑的暗夜帶來了一絲光明。
玄霜撐著肘在桌上打著盹,逕自等待著仍在書房的莫驤雲,在他還沒有就寢以前,她根本就不敢離開。
她想就這麼平靜的過日子,即使是當他的奴婢,也希望得到一些平靜,所以不管她多麼疲累,她還是努力的強撐著,不願讓他發怒。
一個極微小的聲響驚醒了打盹的她,她慌忙的起身,不意卻弄倒板凳,發出了一陣巨響。
這個聲音讓玄霜完全的清醒了過來,她連忙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甫進門的莫驤雲,見他一臉的平靜,並無絲毫的怒意,遣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她快手快腳的扶正了板凳,然後恭立一旁,聽憑差遣。
遣一副恭敬的模樣再次的惹怒了莫驤雲,他不發一語的越過了她,在桌子旁坐定,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她,然後沉聲說道:「這張賣身契,你把它給簽了吧!」
玄霜無言的接過,攤開了紙,紙上那「永生於莫家堡為婢」的字樣讓她的心倏然一個抽緊。
這薄薄的一張紙竟能決定她日後歸處,可笑呵!但微微彎起的唇承接著的竟是自己無聲的淚。裡的笑聲,卻無法辦到。那種笑聲給她一股滄涼的感覺,令她不由自主的為了他竟發出這樣的笑聲難過了起來。
莫驤雲靜默的站在房門外,看著她沉思的模樣,今天的他對於她有了另一層新的認知。
他輕咳了一聲,讓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然後往前走了一步,讓自己與她同處於室內。
他雙眼所散發的情緒是玄霜陌生的,而他臉上所帶著的是一種令她心驚的瞭然,見他神色自若的走進室內,她立即起身退至一旁,放下心中的思緒,警戒的看著他。
莫驤雲迥身將門闔上,然後步至椅子上坐下,深沉的眸光一刻也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過來我這裡。」在兩人視線交會了好一陣子以後,他啟口喚著僵立在一旁的他聲音諳痖帶著某種暗示,然而這種清楚不過的暗示,卻足以教她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