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傷牽動舊痛,月見咬著牙關忍住右手劇烈的抽痛。他抬起眼,對上憐音淚跟婆娑的美麗瞳眸,一看見她的淚,他的心就不自覺地揪緊。「別哭。」月見左手一勾,將憐音攬入懷中。
「你痛不痛?」抵靠在他壯闊的胸膛上,她止不住心痛難過地直啜泣。
「我要你別哭了!」月見微慍地低吼,還哭!
憐音被他吼得氣惱了,「我見你這樣,忍不住難過嘛!」這麼凶!
她譴責地睇視著月見。他的氣焰立刻消了一半,似是為自己的低吼道歉,他俯首輕輕吻上憐音的頰,含住她的耳珠吸吮。「我不要見你哭泣。」
陣陣酥麻感透過耳間的膚觸傳遍憐音週身,她反手環住月見的頸項,閉上眼感受他熾熱的體溫,還是忍不住哽咽,
「不這麼傳聞,你怎ど會回來?」月見收緊雙臂,親暱地尋上憐音的頸畔。
憐音在他懷裡一震,簡直不敢置信!
「痛!」月見當場吃痛得咬牙。「真的、真的,這是真的!」
就算刺客凌厲的一刀沒砍斷他的手臂,他寶貴的右手,恐怕遲早也會葬送在她的手上!
粗魯的舉動與強力的拉扯,再次牽動月見的刀傷,絲絲的鮮血又滲了出來。憐音臉色倏地一白,歉疚不已,「對不起!很痛吧?」
月見睇了憐音一眼,將她勾人懷中,對她著實又愛又恨,被他緊鉗制在懷中,憐音的鼻息間充斥著月見剛毅的男子氣味,她閉上眼,眷戀地深吸一口氣……隔著絲綢布料,憐音遲疑著窒聲低語,
月見不懂她的意思。
憐音掙開月見的雙臂,站離床邊,轉過身、避開他的視線,她不讓他瞧見自己此刻的落寞。
月見隱約間彷彿懂得了,他收緊下顎,
「我不做任何人的妾!」憐音難掩激動。
「所以,你要我娶你為正妻。你要當將軍夫人?」月見的聲音越來越高。
憐音猛地轉身面對他,「我也不要當將
軍夫人!」她受傷了……被他語氣
中、眼神中的譴責意味所傷。
「那你到底要什麼?」月見抑不住火氣大吼出聲,他倏地上前一步,伸手攫住憐音瘦削的雙肩搖晃,
「別碰我!」憐音的眼眸進出委屈的淚水。他不懂嗎?她愛地,並不是為了貪圖他的名位、他的財富!
月見震憾得無以復加!她居然要他……別碰她!,
「痛……你放開我!」月見不自覺地施力,抓痛了憐音的手腕,她頓時吃痛得淚眼迷濛。
又一次拒絕他!為什麼?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月見震撼得瞪大了眼。在心中自問。是了,因為他的婚禮!因為他與李蘋的婚禮,所以憐音才要離開他……
「我懂了。」月見倏地收回壬,定定的睇著憐音。「如果你不要我這麼做……如你所願!」沒多做費詞,他堅定地轉身開門離去。
「你……月見!」他到底在說什麼?憐音詫異地轉動瞳眸,當場呆立,直到她回過神,立刻提起裙擺追了出去……
馭風在長廊上攔住月見,「將軍,敏王府的李蘋公主前來探望你的傷勢,此刻正在大廳等候。」
「好極了。」他正想去找她。「我馬上過去!」
原來這場婚禮就是憐音離開的原因?那麼——他就消滅它!
「不用勞煩將軍了,他受了重傷,還勉強出來大廳,我可以進去探望他的。」李蘋公主不解她望著馭山和馭河。
「不,這……」馭河求救地看著馭山。
月見好不容易終於等到憐音姑娘自投罹網的回來,只怕兩人此刻正關在房裡情意綿綿、卿卿我我,怎麼能讓李蘋公主進去?怕她看了不爆斷血管傷心掉淚才怪!
馭山緩緩開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決,「屬下已經派人去請將軍過來,請公主暫時在此靜候。」
「這……好吧!」李蘋屈服地端起茶盅啜飲,偷偷覷了馭山一眼。
他怎麼嚴肅得像棵千年老樹啊?比她爹敏王爺還像孔夫子,一副道貌岸然、不苟言笑的模樣……
「她在哪裡?」
伴隨著越來越近的步履聲,月見低沉而磁性的聲音自內廳傳來,李蘋立刻自椅子上站起。
「臣妾李蘋給將軍請安。」她端莊的朝來到大廳的月見福了福身。
「嗯。」月見沒有笑容,他只想盡快解決。「雖然還得請示聖上和敏王爺,但是既然你現在在此,我便先告訴你,關於御賜婚禮的這件事,我決定退……」
「月見!」憐音焦急的聲音自廊外傳來,「我有事要和他談……」
馭風的阻攔聲響起,
「但是我……」
「馭風,讓她進來。」月見揚高嗓音下令。
不明所以的李蘋側轉身,好奇地望向門外。
憐音纖細的身影如彩蝶一般翩然躍人眾人眼裡,她的雙頰因為奔跑而嫣紅,輕蹙的柳眉帶點愁慮……
「月見!你……」她倏地停下腳步住了口,與李蘋的視線對個正著!
這位標緻柔美的姑娘是誰?李蘋側頭打量。居然直呼天武將軍她夫婿的名諱,她究竟是誰?跟將軍又是什麼關係?
憐音震撼不已。面對眼前這位粉頰桃紅、未唇嫣然、一身貴氣的女子,她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女子可
能的身份——李蘋公主,她一定就是月見那
位未過門的妻子!
心底傳來陣陣刺痛,憐音不由得倒退一步。在這一刻之前,李蘋公主對她而言,是個不具實際意義的人物,但是,如今猛然一見,那現實的震驚與夢碎,著實刺痛了她。
「你是……」李蘋好奇地跨前一步。
憐音還沒來得及反應,身後已經抵拄一道堅實的牆堵,月見的胸膛。他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無視眼前這位未過門的妻子,月見伸手一攬,親暱地將憐音圈人懷中保護,
「月見!」憐音在他懷裡動彈不得。她仰頭看也,雖然詫異,卻難掩心中的甜蜜。
李蘋純真直率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憐音臉色倏地刷白,侍妾?不,她說過,她不做任何人的妾!